胤禟故意道:“好小氣!碰一下怎麼了,又不會碰沒了。”紫蝶故作生氣:“我的整個人都是你的啦,你哪裡沒碰過。”胤禟說道:“隻盼借著眼前的這場風波,能夠將八哥送上太子寶座。待皇阿瑪龍禦歸天之後,八哥順順利利承接大位,我們就可以徹底地安享太平了。”紫蝶來了興致,也側身望著他,認真地問道:“胤禟,真到了那一日,你想做什麼?”胤禟想了想,說道:“八哥若是真接了大位,憑我這麼多年的功勞,封個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候還不是天下任我行。當然,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帶上你的。誰讓你是我的‘鶯鶯’呢。”
紫蝶聽了,緊緊摟住了身旁的男子,內心裡充溢滿了無限的幸福。胤禟伸手理了理她鬢角的青絲,隻見她臉上春潮未退,豔若春日裡新開的桃花,說不出得嫵媚動人。紫蝶見他癡癡地望著自己,推了一下他說道:“傻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胤禟笑道:“看過是看過,隻是沒看過剛剛雲雨過的你。原來彆有一番風情呢!”
紫蝶趕忙上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嗔怒道:“讓你不正經!淨說這些沒羞沒臊的話兒。”胤禟佯裝很痛,故意大聲“哎喲”了一聲。紫蝶趕忙道:“對不住,都是我的不是,下手重了。快給我看看掐紅了沒有。”胤禟忍不住偷笑了兩聲。紫蝶看出端倪了,揮拳欲打。胤禟已經一手攥住了她的胳膊,一張嘴貼上了她的紅唇。
吻了一陣,胤禟放開她的紅唇,用手指輕撫著她的下唇,說道:“唐朝大詩人岑參有一首《醉戲竇子美人》,裡麵有‘朱唇一點桃花殷,宿妝嬌羞偏髻鬟’的句子,我看就是專門為你寫的。”紫蝶道:“照你這麼說,我渾身上下就一張嘴唇生得好看了?”胤禟笑道:“自然不是。依我看,你渾身上下都好看。用一句市井的話說:你整個人都美翻了!俊呆了!”
紫蝶白了他一眼,心裡很開心,嘴上卻道:“我怎麼沒聽過有人這麼誇女孩子好看的。”胤禟道:“我也是聽府中的下人們閒磕牙時說的。覺得挺有意思,所以就記住了。”
二人正在軟塌上你儂我儂,忽聽門外傳來李福的聲音:“稟主子,八貝勒爺府中的小太監傳話來了,說是讓您和紫蝶姑娘趕緊過去一趟,有要事商議。”胤禟道:“知道了,馬上就過去。”接著坐了起來望著紫蝶,說道:“你看吧,時間剛剛好。”
紫蝶沒好氣道:“是!九爺厲害著呢!”胤禟用手指撓著嘴角,正兒八經地問道:“小蝶,你說的厲害是指我哪方麵厲害啊?我不太懂,能不能給具體說明一下。”紫蝶已經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登時滿麵紅霞。
自陪同聖駕回京後,薔薇就心神不寧的,每日裡寢食不安。胤禔被秘密押解入京後,已經被囚禁於宗人府的高牆之內。即是如此,萬歲爺的怒氣仿佛還沒消散,昨兒又下了一道嚴旨給到宗人府官員:務必嚴密監守胤禔,如果誰玩忽職守,將遭到滅九族之災。而且另外派了八旗護軍參領八人、護軍校八人、護軍八十人進入宗人府增加守衛。
現在直郡王府中肯定亂成了一鍋粥,可是偏偏這幾日禦藥房中事務繁忙,她也一時抽不開身出宮。姐姐深愛著王爺,得知這個噩耗還不知會怎麼樣呢?薔薇這幾日一閒下來就偷偷抹淚,心愛的男子如今身陷囹圄,前途未卜,自己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呢?
何況萬歲爺如今發下雷霆之怒,連一個敢給胤禔求情的人都沒有。一起押解回京的廢太子、十三皇子也沒有受到如此嚴苛的對待,隻是被各自拘禁了起來而已。看來胤禔請旨誅殺廢太子的言論徹底激怒了萬歲爺,否則萬歲爺下手也不會如此果決、無情。
想著心上人在宗人府的高牆內受苦,薔薇的眼淚就要下來,趕忙用手帕捂住,忽見一名屬員走了進來,躬身道:“稟主事大人,門外有一名丫鬟求見,說是直郡王府的。”薔薇心裡“咯噔”一聲,已經亂了方寸,忙道:“讓她進來。”
那名屬員退了出去,片刻後領著一名丫鬟走了進來。薔薇認得是姐姐的陪嫁丫鬟。那丫鬟一見到薔薇,就帶著哭腔說道:“二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王爺出了事,大小姐一時想不開,在房中上吊自儘了!”
薔薇嚇得麵無人色,用手撐著桌案才站了起來,隻覺眼前一陣眩暈,就要栽倒。那丫鬟趕忙上前扶住了她。薔薇拿手摸了摸額頭,定了定神,低聲道:“我這就去。”二人快步出了禦藥房,直接出了宮門,坐進了一輛馬車裡。
馬車飛快地向直郡王府趕去。那丫鬟哭得稀裡嘩啦的,說道:“大小姐自從得知王爺出事的消息後,就整日裡不吃不喝的,眼神愣愣的。奴婢覺著不對,一直在身旁守著。今兒早上吃過早飯後,小弘犀哭得厲害,奴婢就去了奶媽房中。不想大小姐竟一個人將自己反鎖在臥房裡就去了。”說罷連連罵自己“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薔薇勸道:“這不怪你。”馬車剛到王府門口,就聽裡麵一片悲慘的哭泣聲。下人們跪了一地。薔薇再也控製不住,大喊一聲:“姐姐!”一徑跑到了玉堂的臥房裡,隻見玉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微閉,已經是魂歸太虛了。薔薇下意識地趕忙探了鼻息,摸了脈搏,發現已經停止了跳動。她隨即癱軟了下去,放聲大哭起來:“姐姐!我的傻姐姐,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留下薔薇一個人獨自去了啊!”臥房裡跪著一屋子的下人們,仿佛被她的哭聲感染了,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隻見胤禔的嫡福晉帶著兩位側福晉也過來了,都拿著手帕抹著眼淚,麵露悲戚之色。小弘犀在奶媽的懷中抱著,也是哇哇大哭著。嫡福晉命丫鬟扶起了薔薇,試探著問道:“薔薇姑娘,你如今在宮裡,看王爺還能出宗人府嗎?”
薔薇抽泣著,望了嫡福晉一眼,艱難地說道:“萬歲爺發下雷霆之怒,王爺的前景堪憂啊!我估計有生之年是出不來了。”嫡福晉聞言內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險些立身不穩,歎著氣道:“玉堂側福晉是個有福之人,去了也好,去了乾淨。省得留下我們這些活死人在府裡活活受罪,生不如死。”衝身旁的一名老太監道:“管家,派個人去通知側福晉的母家,然後著人安排後事。”那老太監應了聲,隨即出了門。
薔薇抱過奶媽懷中的小弘犀,臉貼了上去。孩子還這麼小,就失去了娘親,以後該怎麼辦呢?一屋子的人受到了感染,又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
薔薇渾身顫抖,哭得輕咳了幾聲,見禦藥房的一名屬員走了進來,躬身道:“稟主事大人,總管大人請你馬上回去一趟。”薔薇將弘犀放到了奶媽懷中,起身說道:“說了什麼事了嗎?”那名屬員搖頭道:“屬下不知。”薔薇已經預感到不妙了,說道:“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那名屬員躬身退了出去。薔薇來到玉堂的床前,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擦了擦眼淚水,沉聲道:“姐姐,薔薇隻怕不能去你的墳前給你磕頭了,就在這裡先磕了吧。”一屋子人正覺詫異,見她站了起來,又用手帕輕輕擦去了弘犀臉上的淚水,叮囑奶媽道:“小弘犀以後就靠你們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