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碩輕輕地將蘇沫茶摟在懷裡,柔聲說道:“小茶,以前隻知道你是個孤兒,沒想到你的身世這麼可憐。我會動用手下的粘杆侍衛調查一下,從當年你家的左鄰右舍入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線索。如果你那個姐姐還在世的話,那你就有了親人了。”
蘇沫茶感激道:“謝謝你。穆碩。希望老天爺保佑,我姐姐還尚在人世,那我就不再是孤兒了。”穆碩緊緊地摟住了對方,道:“小茶,現在你也正式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答應我!任何行動之前都要先告訴我。我不想你有一絲一毫的閃失。”蘇沫茶內心感動萬分:“嗯。我答應你。”二人互相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清明時節已過,氣溫逐漸升高。大地呈現春和景明之象,萬物開始吐故納新。天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蒙蒙細雨。紫蝶與胤禟並肩撐著油紙傘,走在城外莊園旁的綠湖堤岸上。遠遠望去,湖麵上碧波平靜,飄飄灑灑的細雨落將下來,蒸起嫋嫋的薄霧,有恍若隔世之感。
二人挽著手,低首靜靜地挪著步子。紫蝶抬頭望了眼氤氳的湖麵,淡淡說道:“告訴你個消息,我四妹蘇沫茶已經倒向了四爺黨。這是她在大姐的墳前親口告訴我的。”胤禟顯得很平靜,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說道:“她估計是把害死阿離、薔薇的帳都算在了你頭上。我還聽說她愛慕粘杆處首領穆碩,此番倒向了四爺黨,也不奇怪。”
紫蝶幽幽地歎了口氣:“沒想到我們十三衙門‘四朵金花’竟然會鬥到如此地步。本以為大姐、三妹去了,四妹從來又不摻和這些事,能夠消停下來的。不想竟然還要跟她進行終極對決。十三衙門裡的那麼多頭領們,偏偏又是我們四人結拜了姐妹。結拜了又讓我們彼此爭鬥不休。造物主真是會捉弄人。”
胤禟也歎道:“自我二哥兩歲登上儲君之位時,這場殘酷至極的奪嫡之爭就已經開始了。幾十年來,因為參與這場紛爭而家破人亡的人又有多少,隻怕數都數不清了。上次與八哥一起閒聊時,八哥也發自肺腑地歎道這場紛爭該儘早結束。這麼多年來攪得朝局晦暗不明,而且已經嚴重內耗了我大清國的國力。”
紫蝶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油紙傘,接話道:“大道理大家都明白。然而幾千年來,曆朝曆代皇子們之間的爭鬥仍舊不絕於史。權力對人來說,天生就有一股魔力。一旦沾上它,想甩都甩不掉。”胤禟看了她一眼,道:“你說的不錯。在權力麵前,我們早已經迷失了自我。可惜這場最高權力之爭也不是我們想結束就能結束的。皇位畢竟隻有一個,天無二日,國無二君。我們與四爺黨之間終究隻能有一位贏家。”
二人已經走到了湖堤儘頭,見湖麵上飄著一艘烏篷船,一位老翁搖著擼正在緩緩劃著。紫蝶忽然來了興致,道:“胤禟,我們坐著烏篷船去湖麵上吧,肯定彆有一番趣味。”胤禟笑道:“你喜歡就好。”隨即向前走了幾步,衝那老翁喊道:“船家!麻煩把船劃過來!”
那老翁聽到了,回複道:“岸上的公子爺,老朽這是漁船,不載客的。”胤禟笑了下,又喊道:“船家!我們就是來買幾尾魚的。趕緊劃過來吧。”紫蝶笑道:“看你這謊話張嘴就出。哪裡就要買魚了,非要把人家老伯伯騙過來。”
胤禟無奈道:“我的大小姐,是你要遊湖的。我才騙他過來。現在反過來說我。”紫蝶撲哧一笑,見烏篷船已經劃到了岸邊。那老翁趕緊兜售生意,說道:“這位公子爺,船艙裡有剛打上來的湖魚。鯽魚、鯉魚、鰱魚都有,您親自過來挑選?”
胤禟忙道:“抱歉,老人家。我們是想搭你的漁船在湖中遊玩一下,不是要買魚。”那老翁聽了拉下臉來,氣呼呼地道:“不買魚,卻來哄騙小老兒。要去湖中遊玩,你們自己跳進湖裡遊過去吧。”說罷撐著擼就要劃開。紫蝶忙道:“老人家,隻要您肯載我們過去,我們會付給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