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暗,到處都是哀哭之聲,淩宇感覺有人一直在搖動著自己的身體,並且哭聲裡帶著深深的悲傷,可是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淩宇徒步走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神中滿是迷茫之色,什麼也沒有隻有黑暗的世界,然而他卻能聽到有誰在呼喚自己。
到底是誰呢?我這是在哪裡呢?而我又是誰呢?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盲目前行中的淩宇,茫然的看著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他身軀上散發的光芒正在一點點的暗淡下來,他開始感覺身體慢慢變得冰冷起來,他開始感覺周身的感覺麻痹起來,他開始感覺自己的意識慢慢消散,他開始感覺自己仿佛要消散在這黑暗的世界之中。
突然他的臉頰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下意識的用手撫摸向臉頰,這是?...淚水!誰在為我流淚?誰在為我悲傷?誰在為我感到難過嗎?我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淩宇還在不斷的問著自己,可是慢慢消散的意識讓他感覺麻木起來,他拚命去想卻也想不起到底這個哭喊的聲音是誰,他拚命去想卻也想不起這個為他流淚之人的樣貌,淩宇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算了,就這樣吧。”
他的前方出現了六道閃著光芒的巨大門扉,每一扇都足有萬丈高下,四周開始出現幽幽的藍色光芒,無數的魂火出現在了他的四周,猛然他發現四周多了一些讓他覺得熟悉的身影,一些穿著和尚服的僧侶,隻是他們每個人都表情茫然,拍著隊伍被一股怪異的力量牽扯著向著其中一扇門扉走去。
淩宇有些麻木的跟隨著這些人行走,他茫然的抬頭望向上方,天空無數魂火穿梭,宛若一群群的遊魚在嬉戲,黑暗的天空上方有著一個暗灰色的龐大漩渦在不時旋轉,此時的他感覺身體再一次變得冰冷起來,他下意識的想要緊一緊穿在身上的衣衫,然而當他手抓向衣領的時候,卻發現此時此刻自己竟然一絲不掛不著片縷,赤條條的走在人群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何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淩宇茫然的看著自己赤條條的身體,他發現自己的皮膚呈現出死灰色,手掌拂過自己的皮膚之時,竟然沒有一點感覺,他再次抬頭望向上方那巨大的漩渦,眼神中顯出一絲茫然,卻喃喃自語道:“難道我死了嗎?”
淩宇仰天發出一聲長歎,當他低下頭來的時候,恰巧發現身邊有一處渾濁的水窪,透過水麵的反射,他看到了一張蒼白無比的臉,灰白色的頭發,全身布滿傷痕麵容顯得異常的扭曲,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死亡之氣,然而左臉頰那剛剛感受到淚痕的地方,此時卻在隱隱散發著生機。
淩宇下意識的摸向那殘存著溫度的臉頰,看著自己有些扭曲的臉龐,自言自語道:“我到底是誰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他發現無數同他一模一樣的人,每個人的麵容都不相同,但是周身全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麵容也或痛苦或茫然,隻是有一點淩宇同他們不同,那就是他沒有感受到那一股牽引自己的力量,同他一起的人即便是想要停下腳步都不可能,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催趕著他們,根本不給他們停下來的時間。
走著走著淩宇感覺累了,他停下了腳步,茫然的看著無數的幽魂機械的向著那遠處的巨大門扉行走,那六扇巨大的門扉直衝天際,根本看不到頂部,原本有些麻痹的神識,此時開始思索起來,這龐大的門扉到底是什麼?它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這些人為何要走進這些門扉?門的另外一邊有著什麼呢?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淩宇原本站立的身體慢慢的蹲了下去,因為四周的空氣實在是太寒冷了,他希望蹲下來能夠讓自己感到一些溫暖,然而蹲下去之後,四周依舊寒冷無比,他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的盤膝坐到了地麵之上,雙眼微微閉合,雙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胳膊,他發現自己神識高度集中的時候,似乎四周變得不再冰冷,這讓他感到一陣欣慰。
他的神識開始不斷向著四周擴張開來,這讓他能夠更為真切的感受到四周的一切,隨著神識的不斷延伸,淩宇感覺到自己似乎置身於一個龐大的圓盤之中,而於此同時遠在聖麟洲的幽冥域深處,輪回盤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並且隱隱有騰飛之象,黑暗之中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中年,一把按住欲飛走的輪回盤,喃喃自語道:“難道你所認可的人出現了嗎?可是我卻不能讓你離開這裡。”
黑衣人不是彆人正是天殤,此刻他的眼瞳仿佛穿透了幽冥域厚厚的迷宮隔層,望向了此時身在地宮之中的淩宇,然而他的目力卻被無窮無儘的綠色森林所阻擋,隨後他感到眼睛一陣刺痛,識海一陣翻騰,不得已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誰?究竟是誰?難道是他...”
此時此刻的淩宇依舊用神識觀察著這片世界,慢慢的他神識中的世界開始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寬廣,猛然間他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手掌之中,而這個手掌的主人,長相頗為奇特,竟然是人首蛇身的女子,不過淩宇感覺到她似乎不是實體,更像是虛無縹緲的法相,這女子背後生有七隻胳膊,在背後擺出寶蓮一般的造型,手掌也是各自掐動著不同的印訣。
在她的肩膀兩側也各有兩隻手臂,而淩宇此刻卻是在他身前手臂的兩隻巨大手掌之中,這兩隻手掌的後方此時此刻竟然有著兩隻背生雙翼的怪異蛇類,它們盤繞在這兩隻巨大手掌之上,寶石一般的眼瞳冷漠的注視著下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