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妃……”威寧伯夫人結巴得不知該如何說了。
偷偷觀察上首霖王妃的神色，發現她滿臉滿眼都是疑惑，想來是真好奇，而不知其中內情。
也是，從草原來的，知道什麼大印皇室的辛密呢！
威寧伯夫人悄悄鬆了口氣，想打個諢兒蒙混過去：“許是遭了意外，這等事丞相府也不會跟外頭宣揚，誰知道呢！”
左右看了看，她又神秘的往前麵湊了湊，掐著聲音道：“這回的事兒不管如何，那庶女的名聲是沒了，要想再跟吏部結親，是沒得影了！”
丞相已是權傾朝野，但朝中陣營也分明，首先掌管官員調動獎罰的吏部，就和丞相一派不對付。
這些形勢希嵐湟大抵知曉一些，卻不甚明朗，如今聽人說起，索性就想打聽得明白些：“你們大印人常說‘文武雙全’，丞相府要結親，怎麼不去尋將軍府？武人性子豪爽，必不在意這些閒言蜚語。”
“哎！王妃且不知曉，兵部與丞相府……哎喲！”威寧伯夫人說到一半，突然醒轉過來打住了嘴。
這等朝堂上的事情，後宅婦人實在不好置喙。
希嵐湟也未追問，順著轉了話頭，又與威寧伯夫人聊了些家長裡短的，才送了人出去。
回到內室，夏嬋擰了帕子幫她擦臉，嘴裡道：“威寧伯爵府這些年大不如前了，當家主母是個愛四處結交人的，王妃聽一耳朵便好，勿要當真。”
牽扯到丞相府幾個女兒的事情，這是怕她多想。
希嵐湟拿過帕子擦著手，隨意問道：“夏嬋，你之前是在哪兒伺候的？”
夏嬋眼神一凜，趕忙又收了神色：“早前在聽墨苑，但爺不愛要丫鬟近身，奴婢也隻在二門上聽候差遣。”
也算是貼身婢女了，比府內別處伺候的要有幾分臉麵。
夏嬋知曉她被派到錦墨苑來伺候，定然會遭王妃懷疑，不過這府內的都是王爺的人，有些事也無需遮掩隱瞞。
隻她算錯了，希嵐湟對她是何處來的眼線根本不在意，聽她回答了也隻略微偏了偏頭，順勢又問：“那難怪，你離得近，多少能聽到幾分風聲。我就說，大印皇帝重文輕武，丞相府已是這般的權勢，何必去結交末節的將軍府呢。”
“話也不是這般說……”夏嬋抿了抿唇，似是想反駁。
有時候心裡捏得明明白白，卻聽不知情的人胡說，總是忍不住想糾正。但話一出口才發覺遭了，有些事並不能說道。
霖王隻是個閒散王爺，向來不理會朝堂形勢，若她一個在二門上伺候的婢女都能聽到點什麼，豈不是在說霖王暗地裡謀劃朝政？
便是自家王妃，也該謹慎些。
防著就防著罷，希嵐湟也並不在意，得到心裡想要的答案，她也不再追問，隻轉頭勾唇笑了笑：“我要歇歇，你們自去忙罷。”
眼下一日冷似一日，前幾日秋雨落了下來，院子裡的銀杏葉金黃的落了一地，鋪得跟耀眼的金黃毯子似的。
推開窗子，能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滿目的金黃，希嵐湟也覺心情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