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家大娘子吳氏帶著兒女替趙大人草草辦了後事,又去禮部尚書府上哭訴了一番,出來時滿麵絕望,想來是並未尋到庇護,隻能帶著兒女倉促離開謙安城。
後尚書府有小廝給朝中的禮部尚書傳了消息,再第二日上朝時,皇上突然發難,斥責了丞相辦事不周,責其留職查看。而後邊疆希王意圖擾邊的消息傳出,將抽調城外駐軍前往邊疆駐紮支援。
城外駐軍守將親自點兵,奉旨點齊了三萬兵馬,由皇上點了一員副將提為主帥,帶領人馬往邊疆去。
丞相府中,一片陰霾。
安瑜方才摔了一個杯子,還覺不解氣,咬牙恨道:“趙小兒竟是這般卑鄙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站在一邊的心腹管家低垂著頭:“老爺,趙氏的家眷今日已經出城了,可要……”
“不知好歹的東西!”一隻精致的茶杯已碎成渣,安瑜冷笑:“斬草除根,以免再壞事,都去解決了。”
“是。”管家頷首,看沒彆的事了,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這一遭丞相府遭壓製,朝堂上定要亂幾日,安瑜不在朝堂上,正好免了這一番吵鬨,安心做彆的部署。
因著軍營突然的變動,整個朝堂都熱鬨了起來,但這熱鬨,正在山莊養病的希嵐湟卻是半點不知情。
“今日的藥喝了?”
簾子攢動,含笑的聲音響起。
希嵐湟抬頭,眉頭都苦了起來:“我放會兒再喝。”
聽聞她染了風寒,趙原溱當日就趕來山莊了,然他來了也沒幫上什麼忙,一日三餐藥倒是盯得緊。
她偏過頭,閉上眼假寐,隻當沒看見床頭櫃上放著的藥碗。
這麼此地無銀三百兩,趙原溱忍不住笑開,偏去拿了藥碗坐到床邊,一手繞過她的肩膀,一手已將藥碗湊到了她唇邊:“先喝,再涼下去藥效就沒了。”
藥的苦澀氣味已經源源不斷的鑽入了鼻腔,希嵐湟想裝睡也睡不下去了,眉頭一皺睜開眼睛,垂眸看了會兒碗裡黑褐色的藥汁,抬手捧住碗一口氣喝了。
“嗬嗬……”
頭頂響起低沉的笑聲,碗被人拿開,換上一塊蜜餞:“吃了,甜甜嘴兒。”
希嵐湟抿了抿唇,將蜜餞含在嘴裡,含糊不清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這蜜餞來哄。”
但不得不說,蜜餞果真是甜膩膩的,將嘴裡的苦澀全都驅趕殆儘。
喝了藥,頭暈鼻塞的感覺似乎也輕了些,希嵐湟轉頭看向一旁的男人:“駐地軍營的事情不知如何了,那日的刺客也著實蹊蹺。”
“京裡傳來消息,那些刺客是翰林院趙大人派去的,目的便是要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至於擄掠了你去,也是為了栽贓陷害。為了這件事,他們倒還布置了好幾日。”
趙原溱涼薄一笑,眼底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