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雲翎沉默了許久,久到虞清宴幾乎以為他不會說話了,他才道:“我說過,我對十七歲之前的事隱約還有點兒印象。”
“我八歲時,被鍾楚寒撿回問劍峰,成為他的親傳弟子。”雲翎頓了頓,又是好一會兒才道,“但他對我異常嚴苛。”
嚴苛到什麼地步呢?
不允許他有一絲一毫的錯處。罰他雪夜長跪,還不準用靈力護體。
等他歷練回來,說是為他療傷,結果直接用高他好幾個境界的靈力沖開滯澀的經脈,千刀萬剮不過如此。疼得他活生生暈過去,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三夜。
無論他怎麼想,想來想去,都是這些。他記不起鍾楚寒對他的,哪怕一點點溫情。
雖然他那時年紀還小,對於自己這個好似神明一般的師尊尊敬仰慕,不敢怨也不能怨,但這並不等於他不恐懼不憂心。
鍾楚寒給了他世人所期許艷羨的一切,可不知為何,在他的記憶中,他們私下裡並不親近。
鍾楚寒也從未對他講過自己對他的期許。
可真的是這樣嗎?
雲翎心裡忽然升起一絲不確定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何在他真正親眼見到鍾楚寒之後,面對這個待他嚴苛,甚至親手取他性命的人,內心深處卻提不起分毫恨意?只覺得悲傷,徹骨的悲傷。
頭痛欲裂。
雲翎撫了撫額,強行將那聲悶哼咽下去,他自嘲道:“我不記得鍾楚寒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我甚至不記得他除了收我為親傳弟子外,對我還有什麼好。”
“或許邵煜說得沒錯,我真的是個白眼狼。”
“雲翎!”虞清宴有些惱火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