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虞清宴盯着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默然片刻,雲翎諷刺道:“我不會跟司空絮上判罪台,沈今昔也一定會出現。”
虞清宴愣了下。
緊接着,青年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之前在比試台上,幫沈今昔拔除九幽息魂香的同時,我趁機在她身上種下了傀儡絲。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讓她聽我號令,為我所控。”
虞清宴顫聲道:“那......”
“放心。”
雲翎勾了勾唇:“我還沒有來得及這麼做,而且以後也不會了。比試台上我救沈今昔一命,如今她幫我一回,我們就算扯平,往後誰也不欠誰。”
虞清宴心情有些複雜。
她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不住道:“沈今昔如此夠意思,你心裡就真的連一點兒波瀾也沒有嗎。”
雲翎低頭,薄涼神情隱在光影明滅里。
他懶懶道:“怎樣才算有波瀾?我當然敬佩她是個性情中人,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旁人看來是美人救英雄,精彩絕倫,於他不過按部就班一場戲。
說句不那麼好聽的,沈今昔主動出現,救得並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不然他為什麼要救一個被人利用來害他的人,誠然,沈今昔並不知情。
可被利用者無辜,難道被害者有罪嗎?
虞清宴面無表情道:“所以你早就猜到上郡司空氏會有這一出?”
否則又何必未雨綢繆,給沈今昔種傀儡絲。
“其實無所謂。”雲翎聳肩道,“不是上郡司空氏早晚也會有別人,無非看誰先跳出來而已。”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陸扶笙今日的表現壓下了修真界所有天之驕子的風頭。若不當著那些人的面,給他們一個搬不動的鐵證如山,讓這件事徹底蓋棺定論,那麼早晚有一天,這把火會以摧枯拉朽之勢燒回來。
便如他當年。
虞清宴笑了,眼睛里卻半點笑意也沒有。
少女輕聲道:“所以其實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避開趙玄靈的審問,對嗎?”
虞清宴忽然變得有些冷淡,雲翎當然知道她在氣什麼。
“不是不想避,而是避不開。”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上郡司空氏一家,我必須堵住他們的嘴。”
虞清宴道:“避不避得開是一回事,但你自己有沒有想過要避開,並且為之做出努力,那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