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話林茹煙沒有說下去,因為聰明如柳燼,自然知道她意有所指。
即便柳燼知道林茹煙有所圖,也顧不得許多,因為這壽宴上來的都是朝堂之上位高權重之人,若是出現什麼紕漏,輕則失去聖心,重則便是滅頂之災。
深深看了林茹煙一眼之後,柳燼偏頭朝福祿吩咐道:“將人帶過來。”
很快那昏倒的小廝就被架了過來,福祿恭敬問道:“大人,可需要叫府內的大夫過來。”
柳燼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林茹煙,“你去看看。”
林茹煙怔了怔,心底清楚是柳燼在將她的軍,想必這廝早就猜到這人是她安排的,所以才故意讓她診治。
倘若今日她當真下了毒,才是騎虎難下。
抿了抿唇,林茹煙快步走過去,俯下身來,先是翻看了一下這小廝的內眼瞼,隨後為其把脈。
過了半晌,林茹煙才站起身來,輕聲道:“回大人,這小廝並非是中毒,而是疲勞過度才昏厥過去的,想必是受府內近日事務繁雜所累。”
柳燼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疑惑,事情的發展方向竟不是他所設想的那般,“隻是疲勞過度麼?”
林茹煙淡然一笑,指了指遠處匆忙趕來的郎中。
“大人若信不過我的醫術,剛好那邊宋大夫來了,不妨讓他再行診治一遍。”
柳燼點了點頭,算作同意。
可那郎中號脈之後,得出的結論竟與林茹煙如出一轍。
若不是這郎中已經在府上多年,且林茹煙從未與其接觸過,恐怕柳燼都要懷疑他被林茹煙收買了。
難不成真的是巧合?
看著那小廝被人抬走治療,林茹煙無視柳燼的猜疑,突然俯下身來,大聲道:“林茹煙有一個想法。”
“講。”
得到柳燼首肯之後,林茹煙才緩緩開口,“據我所知,當前府內有些下人每日做活的時間超過了八個時辰,但是府內領著月銀的上上下下有幾百隨從侍婢,倘若大家各司其職,又怎會出現這種下人積勞成疾的情況,所以茹煙認為,這府內的製度不合理之處需要調整一下。”
柳燼還沒開口,一旁的蘭翠就忍不住了。
就算她再蠢笨,此時也聽出來了,林茹煙這是變著法的說自己以公濟私。
“不過是一群下人,給他們容身之所,拿了月錢乾活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林茹煙冷冷一笑,看向一旁的蘭翠,冷聲道:“他們是下人,那你就不是麼?”
此話一出,蘭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若不是礙於柳燼還在,她剛剛險些忍不住對林茹煙動起手來。
不再理會蘭翠,林茹煙繼續道:“第一,可以實行輪崗製度,第二,像是那些比較辛苦的,比方說浣衣局和馬廄這些活計,可以適當提高工錢,這樣做了多少活就領多少工錢,也防止有些人仗著自己有關係,就作威作福。”
頓了頓,林茹煙看了麵色愈發僵硬的蘭翠一眼,“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府內的大小事務這麼分配下來,每人每天隻需要四個時辰就能做完,大家的月錢和之前也不會有太多出入,甚至多勞多得,剩下的時間大可以用來休息。那些有隱疾的,每日午後可以來我院子,我為大家免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