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
柳燼嗤笑一聲，似乎是在嘲諷林茹煙：“想白白從我這裡討個人情，你總得有說服我的理由。”
林茹煙瞪大了雙眼，這不是在為難她嗎？
她難道能明晃晃地說，隻要保住了英子的性命，蘭翠就必死無疑嗎？
不過……
林茹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魏湘雲的屍身，靈機一動，誠懇道：“大人，魏姑娘是宮裡賞賜下來的美人，身份貴重，如今她不明不白地死了，大人難道不想要給宮裡一個交代嗎？”
柳燼神色倏然變冷，卻並沒有發難：“交代？”
他冷笑幾聲，又極其厭惡地瞟了英子一眼：“一個醃臢玩意，你想要她，就給你了，以後不要叫我再看見她。”
這意思就是要留下英子了。
不僅僅是林茹煙感激涕零，就連英子也激動得一個勁地給柳燼磕頭。
福祿怕她惹惱了柳燼，小聲提醒道：“你該謝的是林姑娘。”
英子反應過來，又趕緊給林茹煙磕頭：“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以後英子這條性命就是姑娘的了，姑娘要英子生英子就生，要英子死英子就死！”
“好了好了，”林茹煙雙手扶起了英子，“好不容易活下來就不要總說生啊死啊的了，好好活著就好。”
“不過，你現在到底能不能是我的人，還兩說呢。”
林茹煙話鋒一轉，道：“英子，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如何做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吧？我要求的也不多，隻要求你說實話。”
英子擔憂的不過就是惹怒柳燼，會被柳燼殺了，現在柳燼既然保證不會殺了她，她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了，連猶豫都沒有，就指向了蘭翠。
“是她！”
英子恨恨道：“蘭翠看不慣大人寵愛林姑娘，又擔心宮中四位美人進府，大人會越發冷落她，便威脅婢子，叫婢子看著林姑娘有無下毒，又叫婢子擔了送甜羹的差事。”
“後來在路上，蘭翠攔住了婢子，往甜羹裡下了毒！”
蘭翠嚇得渾身篩糠一般，卻仍舊犟嘴道：“你說看見就看見了？還有誰能給你作證？你這死丫頭可彆血口噴人！”
英子冷笑道：“我送甜羹回來就跟你複命，親眼看見你把還剩下一點的毒粉藏在了你梳妝台的抽屜裡，大人若不信，現在可以去查！”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柳燼。
“大人！”蘭翠極其驚恐，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大人可千萬不要相信賤人所言啊！婢子是貴妃娘娘所賜，已經跟了大人三年了，大人不念婢子的功勞，也要念婢子的苦勞啊！”
柳燼忽地勾起唇角笑了：“你有什麼功勞讓我能念的，又有何苦勞呢？”
“大人……”
蘭翠怔怔倒地，一雙美目像是黏在了柳燼的臉上：“大人怎能這麼說婢子……大人深夜歸來，哪一次不是婢子送的宵夜……”
蘭翠絮絮叨叨，全然沒有看到柳燼不耐的神色。
不能叫她繼續下去了，誰知道這府裡還有沒有她的同夥，正在想著法子幫蘭翠脫身呢。
林茹煙正猶豫要不要快刀斬亂麻，眼角餘光忽地瞟見柳燼似乎給她使了個眼色，不由得一愣。
直到柳燼瞪了過來，她才反應過來。
看來柳燼也想趕緊結束這一出鬨劇啊。
“住口！”
林茹煙福至心靈，忽然嗬斥道：“給主子送宵夜，是你身為一個奴婢該做的本分！難道你還要大人念著你的情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