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
韓淑妃雙目含淚,麵色驚恐,撲上來抱住了柳燼的胳膊:“柳大人快些鬆手,小芷是無憂的手帕交,她若有個三長兩短,無憂會恨大人一輩子的!”
柳燼眼底閃過一抹痛苦又憤怒的神色,他瞪了林茹煙半晌,才緩緩鬆開了手。
“咳咳咳!”
林茹煙趴在地上咳嗽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大人和娘娘若是當真對無憂好,那就請向茹煙說出實情!”
她算是看出來了,柳燼對顏無憂的確很不一般。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柳燼絕對不會害顏無憂,但為什麼對顏無憂下毒呢?
不弄清楚這一點,林茹煙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咳嗽夠了麼?”
柳燼哼了一聲,輕蔑地掃視林茹煙:“聲音小一些,若是將慶陽公主吵醒,有你好果子吃。”
“多謝大人提醒,”林茹煙擔憂地望著在床榻上熟睡的顏無憂,“茹煙視慶陽公主為知己,擔憂公主的心比大人隻多不少,大人若真是為了慶陽公主好,就請告訴茹煙實情吧!”
最起碼告訴她為何要這樣做,她才能掌握毒劑的分量啊。
柳燼與韓淑妃對了眼色,微微點了點頭。
韓淑妃這才不再抑製自己的眼淚。
“小芷,本宮實話與你說吧,皇上癡迷修仙之道,十年之前聽信妖道讒言,說取無憂之血煉丹可以早日成仙。”
“這些年來,皇上每逢要閉關修行之前,都會著人取無憂的血,無憂的身子越來越弱,這幾日趕上無憂風寒,皇上仍舊要命人取無憂的血,可無憂這身子骨怎麼能經受得住啊!”
林茹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身子忍不住發抖,天底下竟然有這般惡毒的父親!
無憂再怎麼不受寵,好歹也是天子之女,誰能想到一個金枝玉葉竟然過成了這樣。
怪不得韓淑妃會帶著無憂長久住在景山篁園之內呢,原來是為了躲當今皇上。
床榻上的顏無憂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中依稀呢喃,外頭的更鼓卻已經敲響了兩下。
林茹煙驟然清醒過來:“淑妃娘娘,聖上何時著人來取血?”
韓淑妃抹了抹眼淚,看向了身邊的方希。
“回娘娘和林姑娘,婢子探聽的消息,說是來使明日一早啟程,想必明日傍晚就會到篁園了。”
林茹煙舒了一口氣,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她屏氣凝神想了想,就要了紙筆,在紙上寫了個方子,剛落筆,柳燼就一把搶走了方子,交給了方希姑姑:“勞煩姑姑親自去抓藥。”
林茹煙有些詫異。
柳燼向來疑心很重,這次竟然都沒有找人查證她的方子,就命人抓藥去了,倒真是有些出人意外。
她想得出神,冷不防聽到柳燼冷笑:“看夠了沒?”
林茹煙慌忙回過神,屋中除了昏睡不醒的顏無憂之外,隻剩下她和柳燼二人。
她沒來由得有些心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茹煙冒犯了,大人勿怪。”
柳燼的視線落在了林茹煙白皙的脖頸上,上麵有一圈明顯的紅色指印。
“既然是大夫,那就自己給自己看看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