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房越發戰戰兢兢了：“辛姐姐這麼說，叫我無地自容了，我早就認準了辛姐姐，在這柳府中，隻聽辛姐姐一個人的話，辛姐姐叫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辛姨娘哼了一聲：“此話當真？”
何蓮房立馬指著天賭咒發誓。
辛姨娘這才算是信了她。
“那好，我叫你現在就備足了厚禮，去明德堂當眾給那賤人賠不是。”
何蓮房怔住了：“姐姐這是做什麼？那小賤人正得意著呢，我要是去給她賠不是，她豈不是越發得意了？”
“你懂什麼？”辛姨娘冷下臉來，“叫你去你就去！你不僅現在要去給她賠不是，以後也要與她交好，且不能叫她疑心你。”
何蓮房領著貼身丫鬟從梅院出來，一路貼著牆根從小路往綠珠樓走。
丫鬟香櫞疾步跟上，嘴裡嘟嘟囔囔地抱怨：“姑娘就這麼聽那個辛姨娘的話嗎？辛姨娘可真是夠有心眼的，想要姑娘在前頭擋著，又不肯給姑娘好處，就連去給夫人賠禮也是要姑娘出。”
何蓮房笑了笑：“你懂什麼？”
她站住腳，遙遙地朝著明德堂的方向望了望
“明德堂的那一位能得意到幾時呢？她隻是罪官之女，生了一副好容貌罷了，可是你想想咱們家大人是什麼人？”
香櫞吞吞吐吐道：“大人是……是個……”
“是個不全之人。”
何蓮房的話語裡已經帶上了幾絲冷意。
“一個不全之人一旦上位之後，心裡頭必定是扭曲的，為了彌補自己，叫人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就一定會搜羅美女來折磨，府中死的那些個美人就是這麼死的。”
香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姑娘怎麼還上趕著去巴結辛姨娘？”
“因為她活得最長久啊。”
何蓮房淒涼地笑了笑：“你彆看林茹煙現在得意，等咱們這位大人厭煩了，她也一樣會被折磨死的，我可不想死。”
“我爹把我送進這個火坑裡頭打的什麼主意，我心裡門兒清，不就是想巴結柳燼嗎？他在外頭倒是快活了，卻叫我在這裡受罪，我自然要為我自己打算。”
香櫞似懂非懂：“那咱們就多多巴結巴結辛姨娘？”
“巴結她做什麼？”何蓮房冷笑道，“她也不過是個賤人而已，我現在還要用著她，就對她小意奉承，等我在這府裡站穩腳跟了，她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主仆二人一麵說，一麵匆匆回了綠珠樓，取了厚禮，相攜著進了明德堂。
櫻桃一瞧是何蓮房，立馬就甩臉子：“喲，這不是何姑娘嗎？怎麼倒有空上我們明德堂來了？不怕辛姨娘生氣嗎？”
何蓮房用帕子按住了眼角，楚楚可憐地道：“櫻桃姑娘誤會我了，方才是辛姨娘拖著我進去的，我以為夫人也在後頭呢，誰知道坐下來左等右等，也不見夫人來，我這才知道夫人和辛姨娘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