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武安侯這樣的人家,幾乎家中每個兒郎都參加了這次秋狩,人人摩拳擦掌,都想為自己為家族掙得榮光和臉麵。
聖上也早就發話了,誰能在這次秋狩中拔得頭籌,便能得到聖上獎勵的三十畝良田。
三十畝雖然不算多,難得的是聖上欽賜的榮耀。
因此,金福海三聲鞭響過後,眾兒郎們便騎著馬狂嘯著往前衝去,場麵叫人看了心潮澎湃,就連柔弱的女兒家也不由得眼圈發紅。
自然,誰也不敢超過聖上和五皇子,眾人中恐怕隻有慶陽公主敢一馬當先,越過聖上。
火紅色的衣裙配上黑色的駿馬,慶陽公主如同一團火,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密林中。
聖上大喊了幾聲“慶陽”,眼見得慶陽公主越跑越遠,便對身邊的侍衛斥道:“還不趕緊跟上公主!”
侍衛側臉看著很年輕,戴了一頂鬥笠,鬥笠壓得低低的,叫人看不清他的真麵目。
倒是他身側掛著的長刀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侍衛答應了一聲,便催動著胯下駿馬,往前去追慶陽公主。
落在後頭的柳燼,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就趁著無人注意,撥轉馬頭鑽進了旁邊的林子。
慶陽公主越跑越快,正是十幾歲貪玩的年紀,整日困在篁園裡,病懨懨的也沒有個說話作伴的人。
如今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玩個痛快。
不知不覺,她就跑得遠了,等停下來的時候,早已不見眾人的身影,隻隱隱能聽到山澗泉水和轟隆隆的馬蹄聲。
慶陽公主倒也不怕,她仰躺在馬背上,對身邊跟上來的小篆道:“叫你去給小芷辦嫁妝的事兒,你辦得怎麼樣了?”
小篆笑道:“殿下放心,甭管林姑娘婚期有多緊,小的照樣能把這事兒辦得妥妥帖帖的。”
慶陽公主哼了一聲:“倒是便宜柳燼了,拿著我的錢貼給他。”
“殿下放心,沒動咱們的銀子。”
慶陽公主斜著眼看小篆:“那你用誰的錢置辦嫁妝的?不是囑咐過你,不許叫母妃知道嗎?母妃喜歡小芷,若是她知道了,定然要掏出自己的錢給小芷置辦嫁妝了。”
小篆道:“殿下,小的是抽的錢莊的銀子。”
“還真有你的!”
慶陽公主興奮起來,可轉念一想,又鬱悶了:“不對啊,錢莊的銀子也有一部分是我的,這不還是便宜了柳燼,算了算了,就當是我送給小芷的吧。”
小篆點頭哈腰道:“殿下和林姑娘的情意深厚,叫人羨慕。”
他策馬上前,剛要說話,忽地壓低聲音道:“殿下,有人來了。”
慶陽公主立馬直起了身子:“是誰?阿沁?”
小篆抬手止住了慶陽公主:“殿下不是叫阿沁留在淑妃和林姑娘身邊?”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龍鱗衛衣袍頭戴鬥笠的年輕侍衛策馬從林子中走出來。
他騎在馬上,衝著慶陽公主懶洋洋地行了個禮:“屬下給公主殿下請安。”
慶陽公主看了一眼侍衛腰上的龍鱗衛木牌,“嗯”了一聲:“你是柳燼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