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懷中掏出銀針,叫東珠把燙好的燒酒和細白布都準備好,先將銀針在燒酒裡泡了一會兒,用細白布擦乾,才在慶陽公主身上找準穴位,準備下針。
“茹煙!”
林茹煙手一抖,這還是柳燼第一次這樣親昵地喊她的名字。
她側臉看過去:“大人,怎麼了?”
柳燼有些不自在,慌忙彆過了臉:“你真的確定自己可以嗎?”
說到底還是不信任她。
林茹煙緊緊捏著銀針,咬著唇道:“大人,無憂是我的好友,說一句僭越的話,我一直是將無憂當成我的妹妹看待的,我是絕對不可能害她的,再者,我的醫術是家父傳授,家父是杏林聖手,就算我隻學了一點皮毛,也足以能應付無憂此次的病情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大人不信任我,難道大人也不信任江師兄嗎?大人可彆忘了,江師兄少年成名,還曾經被人譽為神醫呢,倘若我真的沒有給人針灸的本事,江師兄會把銀針借給我嗎?”
林茹煙有些生氣了,柳燼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信任她,要是彆的事情,她也許不會這麼計較,但醫術方麵還不信任她,就是在侮辱林家,侮辱她的父兄。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知為何,看著林茹煙生氣,柳燼竟然有一絲慌張。
他喉結微動,雙唇抖動半天,才喃喃道:“是我不好,慶陽就交給你了,我去外麵等。”
針灸需要專注和極其安靜的環境,林茹煙本來也想請柳燼出去等的,沒想到柳燼竟然主動出去了,可外麵還下著暴雨呢。
“荔枝,你快出去給大人撐傘……”
“無需,荔枝留下來幫你就好。”
柳燼略顯涼薄的聲音自寢帳外傳來,伴著稀裡嘩啦的雨聲,竟然讓人覺得莫名安心。
林茹煙的心也漸漸地靜了下來,對準慶陽公主身上的穴位,慢慢地紮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茹煙才停下了手。
“等上半個時辰,無憂的高熱就應該退了。”
林茹煙伸了個懶腰,從荔枝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汗,忽地想起柳燼,忙問道:“大人還在外麵等嗎?快將大人請進來。”
荔枝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搖了搖頭:“大人去巡防了,隻留下了福祿。”
林茹煙微微有些失落,還以為能第一時間看見他呢。
她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又有些懊惱和擔心。
這麼大的雨,他穿得那樣單薄就出去了,不會著涼吧?
這個人也真是的,囑咐彆人穿多一些,自己倒是不在乎。
“夫人……”荔枝有些猶豫,“婢子剛才看見李家二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