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煙不知道韓淑妃口中的“他”是誰,是皇上,還是帳子外的金福海。
但韓淑妃的堅定還是感染了她。
是呀,她怕什麼呢,有韓淑妃在,有柳燼在,她什麼都不用怕。
金福海等了片刻,見裡頭沒有回音,又道:“娘娘,您還是請公主殿下趕緊過去吧,皇上等了許久了,殿下再不去,皇上可當真要發脾氣了。”
他擠出一臉為難的表情,但一想到韓淑妃看不見,便又不想為難自己做這奴顏婢膝的樣子。
可眼角餘光瞥見一旁如同老僧入定的崔公公,金福海又不得不做出自己那令人作嘔的奴才相。
“娘娘,您可彆為難婢子了,婢子要是請不來公主殿下,皇上說不得要將婢子給剁了。”
“皇上怎麼會舍得剁了你呢?”
韓淑妃冷冷笑道:“金公公這般忠心耿耿的奴才,這世上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金福海脊背一涼,他總覺得韓淑妃特地在“忠心耿耿”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崔正山好像笑容都陰森了許多。
金福海臉上便有些訕訕的:“娘娘,您這可是折煞老奴了,不管怎麼著,還是請殿下出來一趟,也好跟皇上有個交代,奴才都來了多久了,這怎麼沒有聽到殿下吭聲呢?”
金福海一雙小眼睛緊緊地盯著帳篷。
慶陽公主絕對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
若是慶陽公主真的不想去狩獵,他都來了這老半天了,按照慶陽公主的性子,肯定會衝出來踹他一腳,順便氣鼓鼓地去找皇上告狀,說他擾了自己的安寧。
可此刻,營帳裡卻隻有韓淑妃一個人在應答,慶陽公主就好像是還沒睡醒,或者,壓根不在營帳內。
金福海臉上的笑意就濃厚了起來。
他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崔正山,呸,老不死的醃臢東西,一會兒就叫這沒根兒的老東西知道知道厲害!
光顧著罵得痛快,卻忘記了他自己也是個沒根兒的。
心中有了譜兒,金福海就直起了腰板:“娘娘,公主殿下不會還沒醒吧?要不,老奴進去伺候殿下梳洗?”
殺手終究是殺手,辦事兒就是要牢靠一些,估計已經得手了。
“放肆!”韓淑妃怒斥道,“金福海,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公主殿下金枝玉葉,何須你一個奴才闖進來伺候梳洗!給本宮有多遠滾多遠!”
金福海陰惻惻笑道:“娘娘,不是婢子不滾,隻是婢子實在是不能滾啊,婢子滾了,那皇上那邊怎麼交代?不管如何,娘娘總要叫殿下去皇上那邊交代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