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燼說了半天話,帳子裡的慶陽公主都有了動靜,林茹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梳洗,“呀”了一聲就扭頭鑽進了帳子裡。
柳燼一怔,隨即笑了笑。
這丫頭還挺害羞,不過是個寵辱不驚的,哪怕知道了他和慶陽的真實身份,也不改麵色。
想當年文遠公知道了還嚇得從椅子上滑倒在地呢。
隻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兒,那他就真的把林茹煙招致麾下做個幕僚先生了。
……
林茹煙一行人回盛京那日,正好逢上盛京初雪。
雪粒子薄薄地灑在地上,根本積不成一層,不是被風吹走,就是很快化掉了。
天倒是冷得出奇。
好在高嬤嬤是個妥當人,府中各色都準備齊全了,明德堂和染月庭都是收拾得乾乾淨淨,屋子裡都點上了炭盆,一進屋子,暖氣便撲麵而來。
慶陽公主早就累了,回來便去染月庭歇著了。
林茹煙剛收拾妥當,還沒來得及吃一口熱茶,福祿來報,說是聖上急召柳燼入宮。
林茹煙豁然站起,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上怎麼會這個時候想到叫大人進宮?來傳旨的人是誰?你去打聽打聽,看皇上那能有什麼事兒。”
福祿滿臉憂慮:“傳旨的小太監是金公公的乾兒子,那小子嘴巴緊得很,白饒了奴才兩錠銀子,卻一個字都不肯說,隻說皇上召得急,宮裡頭甚至安排了軟轎來接大人,大人現在已經進宮去了。”
林茹煙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猶如無數螞蟻在啃咬,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為什麼這麼著急找柳燼。
柳燼現在傷還沒好,孤身一人進宮,若是出個好歹,怕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她在屋子裡團團轉,不知道如何是好,忽地想到一個人,忙叫荔枝去明德堂的小庫房翻出個紅匣子,裡頭裝上了自己研製的各色脂粉,讓福祿親自送去文遠公府上。
“你隻說要將東西送給魏大姑娘,就說這裡頭是她跟我要的東西,我剛收拾好了就立馬給她送過去,你就立等著魏大姑娘回話,彆的一句話都不用說。”
福祿稀裡糊塗,不明白都到了什麼時候了,怎麼林茹煙還惦記著給剛剛認識的閨秀送胭脂水粉。
林茹煙也不說破,叮囑他道:“若是魏大姑娘問起你,你就說這裡頭裝著什麼你也不知道,隻知道是魏大姑娘在圍場跟我要的,快去吧,這裡頭乾係可大著呢。”
福祿不敢耽擱,忙拎著匣子,騎著馬飛快地往文遠公府上去。
暗巷裡,兩個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跟了上去。
文遠公府和柳府同在東坊,兩家離得不遠,過了兩條街就到了。
正是傍晚,天又冷,路上沒什麼人,文遠公府門口的兩排紅燈籠還沒亮起,正隨著風前後左右搖晃著。
福祿翻身下馬,上前就朝著門子打了個千兒:“這位小哥,煩勞通報一聲,就說柳夫人有東西要送給魏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