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淡淡地看了一眼辛姨娘,道:“辛姨娘是我家的人,她做得不對,我這個主子就有責任教導她,方才她冒犯了於大姑娘,我就給於大姑娘賠個不是。”
於平兒咬著唇,看了看林茹煙,又看了臉色慘白的辛姨娘,哼了一聲道:“我不稀罕你給我賠不是,你也彆做這樣的花樣給人瞧,你道歉有什麼用?你家這個姨娘心裡頭必定不服氣,不信的話,你回頭看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了。”
辛姨娘自然是不服氣的。
她在柳府單獨住著梅院,就連出門也都能開了梅院邊上的角門,不必通過前院的角門出去,一應吃穿用度也都是自己支應著,除了借了柳燼的名頭,這跟自己開府有什麼區彆。
在外頭過了幾年好日子,辛姨娘早就忘記了在宮中做奴才的那段日子,今日冷不丁在這麼多人跟前,被林茹煙當成了奴婢,她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
當即,辛姨娘就冷笑道:“夫人這話叫我好生糊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要夫人給我遮掩?夫人不問青紅皂白,一來就指責我,難道就不怕大人回來問罪嗎!”
“大人問什麼罪?”林茹煙唇角微微一勾,淡淡笑道,“辛姨娘難道不知道大人把整個家都交給了我麼?我既然是當家主母,怎麼還管不得你這個小妾?”
“你!”
辛姨娘手指哆嗦著指著林茹煙,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在府中叫我低你一頭,我也就罷了,可你彆得寸進尺,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在我辛夷染門口!這丫頭砸的是我辛夷染的招牌,難道我還鬨不得嗎?”
“誰砸你的招牌了!”
於平兒怒目而視:“你就實話實說,我這裡花大價錢買的香粉,跟我的丫頭們用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她把手中的香粉盒子和丫頭們用的香粉一股腦地都扔在了地上,怒氣衝衝地逼著辛姨娘回答。
辛姨娘施施然看了一眼那在地上滾了一圈兒的香粉盒子,用帕子按著嘴角笑了笑,道:“姑娘這話真有意思,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調換了香粉?”
“再說了,就算這裡頭的東西一樣,又如何呢?你能買得起這個價位的香粉,難道還在乎這幾個銀子嗎?莫不是鄉下來的窮鬼,花了錢買東西,將東西使喚乾淨了,又想借機訛詐我一番吧?”
“你含血噴人!”
於平兒雖然刁蠻,但到底是小姑娘,被辛姨娘慢條斯理地搶白了一通,急得臉都紅了,想哭又不好意思哭。
隻得抓住身邊不停安慰她的趙錦瑟,劈頭問道:“錦瑟,你說,你用的香粉是不是和你家丫頭用的一樣?你快說啊!”
趙錦瑟哪敢說啊,不停地用旁的話岔過去,於平兒滿臉失望之色,瞪著辛姨娘,卻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林茹煙便朝著櫻桃使了個眼色,櫻桃會意,快步走到那撒了滿地的脂粉麵前,蹲下去用指頭抹了一下,湊到鼻尖一聞,便興奮地拍掌笑了起來。
“哎呦,夫人,你快來看,這於家的姑娘說的竟沒有錯啊,於姑娘花大價錢買來的香粉,真的和婢子在家中領的份例內的香粉,是一模一樣的!”
她興奮地舉著那盒香粉,就近遞給了一個尋常打扮的婦人,笑道:“大嫂,你來聞聞看,看看這兩樣是不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