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從四麵八方趕來,人們奔走相告,都說柳千歲柳大人要娶媳婦了,這幾天在發米糧呢。
一時之間,小小的濟慈堂門前,擠滿了人,京兆尹必須得出動巡城衛兵,以防有人聚眾搗亂。
就連皇上也都知道了,連夜召進柳燼詢問,得知真有此事,皇上拍案大笑:“柳燼啊柳燼,你這個狗奴才,不過是一個閹人,娶個玩物回去也這麼大張旗鼓的?”
柳燼低垂了眸子,眼底裡有熊熊烈火在升騰。
“聖上,臣這輩子就娶這麼一回娘子,必定得辦個熱熱鬨鬨的,要不然,怎麼能收得回本錢。”
他聲音無波無瀾,一如既往一般冷漠。
皇上指著他對金福海笑:“瞧瞧,到底是個沒了根兒的東西,就喜歡金銀之物,罷了罷了,你既喜歡,那朕就多多賞賜你,也算是給你做大婚做個臉麵。”
柳燼半晌沒動靜,金福海陰陽怪氣地笑道:“柳大人怎麼不趕緊謝恩哪,這放眼滿京城,大婚的時候能得皇上賞賜的人家可不多啊,柳大人,你可算是咱們奴才中的頭一份啦。”
金福海諂媚的笑聲十分刺耳,但皇上聽著卻很受用,指點著金福海笑道:“你個狗雜種,難不成也想著娶媳婦?說吧,你看中哪家的姑娘了,隻管告訴朕,朕給你做主。”
“哎呦,奴才可不敢!”
金福海慌忙下跪,臉上搽的白粉撲簌簌地往下落:“奴才可沒有柳大人這麼好的福氣,竟然能娶到大晉第一美人為妻,皇上前兒個不是還感歎宮中美人不多麼?依奴才看,不如就叫了柳大人的妻子進宮,讓皇上給掌掌眼……”
“金大人慎言。”
柳燼眼神死一般地冷厲,金福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柳大人這麼看著雜家做什麼?難不成我說錯了?咱們做奴才的,但凡有點好東西,那都要先孝敬主子,難不成柳大人不想忠心於主子?”
柳燼壓下心中的火氣,淡淡地道:“臣效忠於皇上,甘願豁出性命去,但叫臣將臣妻敬獻給皇上,臣做不到。”
金福海立刻擰起了眉頭:“大膽柳燼!你怎敢這麼對皇上說話……”
“行了行了,”皇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金福海,柳燼即將大婚了,你這麼逗弄柳燼,小心他不請你吃喜酒!”
金福海笑了,轉身衝著柳燼作揖:“柳大人可千萬不要誤會,方才我是在跟柳大人開玩笑呢。”
柳燼也扯著嘴角笑了笑,眼底卻好似有一方冷得化不開的冰:“原來金大人是在與我開玩笑呢,大人放心,明日婚宴酒水管夠。”
從宮裡出來,天空中竟然飄起了細密的雪花,福祿等在宮門口,見到柳燼,忙上前給柳燼撐起了傘。
柳燼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淡淡問道:“濟慈堂門前還排著長隊嗎?”
福祿道:“排著呢,有的是窮苦人家為了過個好年,專門來領肉領米,也有些知道濟慈堂免費看診抓藥,就順便來一起看病了,濟慈堂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周老大夫現拜托了人,從臨近縣城裡叫了好友來坐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