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燼低頭輕輕嗅著林茹煙的發香,笑道:“你倒是很會給我開脫。”
林茹煙笑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給了九郎,九郎就是我的天,外頭人說九郎不好,我聽了便不高興。”
三言兩語,把柳燼說的高興起來,兩個人就不再提秦夫人,商量著大年初一在家裡設牌位,給林家眾人進香。
大年初一一大早,柳燼先進了宮去請安,回來之後便徑直去了文遠公府上。
林茹煙領著丫頭婆子們在家裡把香案都給擺上了,一應貢品都奉上香案,隻等著柳燼回府,兩個人一起祭拜天地。
小小的祠堂裡,擺著幾個無字牌位,在最後一個角落裡,新擺了幾個無字牌位。
林茹煙親手拂去牌位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淚珠撲簌簌地往下落。
高嬤嬤連忙將祠堂的門給關上,拿出帕子給林茹煙拭淚:“今兒個大年初一,夫人可千萬彆哭,大年初一落淚,後頭可要不吉利的。”
她雙手合十,對著空白的牌位拜了拜,嘴裡默默念叨著聖人勿怪。
林茹煙也學著她的樣子,跟著一起拜了拜上頭的空白牌位。
這大大小小幾十隻空白牌位,都是前朝皇帝和皇後,也難為柳燼如何記得。
林茹煙扭頭又望向了新添的那幾個空白牌位,默默地念叨了幾句。
林家眾人能與前朝皇室的牌位擺在一起,也算是林家的榮耀了,隻是這份榮耀,她寧願沒有。
略微站了會兒,聽得身後門扉響動,轉頭一瞧,是柳燼。
林茹煙歡喜起來,撲上去環住了柳燼的腰:“怎麼回來得這樣遲?”
她鼻子靈,聞到柳燼身上有酒氣,便蹙了眉頭:“文遠公留你吃酒了?”
柳燼“嗯”了一聲:“去的時候,文遠公家裡有客人,本來是要吃茶,結果小魏大人端出了酒,我推卻不過,就陪著文遠公和小魏大人吃 了幾杯。”
柳燼沒說那客人是誰,林茹煙也不問。
兩個人在高嬤嬤的服侍下,淨了手,先給這陸家曆代祖先進了香,又轉過來給林家的牌位進了香。
“嶽父嶽母大人在上,”柳燼很坦然地跪了下去,“小婿陸庭燁,向二老發誓,今後一定會對茹煙好,倘若小婿違背此誓言,叫小婿不得好死。”
很直白的話,卻叫林茹煙紅了眼圈。
她記著高嬤嬤說的話,忙把眼淚給憋回去,硬是拉著柳燼起身:“你身份貴重,卻跪我爹娘,我爹娘怕是承受不起。”
柳燼難得地露出了笑容:“哪裡承受不起?我是他們二老的女婿,他們打得罵得都行。”
林茹煙也跟著笑了,兩個人攜手走出了祠堂,丫頭們已經分站在香案兩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