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已經知道韓淑妃和韓家人都安然無恙，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仍舊病懨懨的，但神色卻好了很多。
“正好你來了，”林茹煙笑道，“我才要和慶陽一道用膳，二皇子肯定也沒用過膳吧？要不，一起用一些？”
拓跋赫擺擺手：“多謝柳夫人的好意，但我來這裡是有要事求柳夫人，想必柳夫人今日也見過我母後身邊的秦嬤嬤了，秦嬤嬤說話不中聽，必定得罪了柳夫人，柳夫人給她苦頭吃，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但她人不能死在這裡，否則我母後要為難我母妃了，還請柳夫人看在我的麵子上，給秦嬤嬤看一看病。”
慶陽公主挑了挑眉：“她說什麼不好聽的了？”
林茹煙哪敢告訴她，隻好哄著她，笑道：“一個老嬤嬤而已，能說什麼不好聽的話？說是來看看你的，我把她趕走了。”
慶陽公主“嗯”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拓跋赫：“我累了，先去歇著了。”
拓跋赫眉頭微皺，等慶陽公主走了，才垂下了頭：“公主殿下看著清減了不少。”
林茹煙正在給秦嬤嬤寫方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拓跋赫：“這也是難免的，她本來就身子弱，再加上接二連三地出事，不清減才怪，隻盼著外頭的事情早點平靜下來，她才能放寬心。”
拓跋赫接過方子，道了謝，騎馬回到驛館，秦嬤嬤還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人都已經虛脫了，屋子裡的味道彆提多惡心了。
大皇子拓跋瑄吃酒回來，才走到屋子門口就退了出去。
秦嬤嬤聽說了，屋子裡便隻留下了兩個小丫頭，不叫旁人進來伺候。
饒是如此，兩個小丫頭也有遭受不住的時候，伺候秦嬤嬤也是能躲多遠躲多遠，秦嬤嬤動動嘴叫一聲，她們才捂著鼻子上前。
秦嬤嬤腹痛如絞，一趟一趟地去茅廁，到最後乾脆把恭桶給挪到床前了，卻也經常來不及下床，就屙了一褲子一床，那倆丫頭臉都黑了。
拓跋赫進屋子的時候，兩個丫頭正站在窗邊閒聊：“真是臭死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大正月的，被叫來伺候一個老婆子。”
另一個丫頭也不停地抱怨：“可不是麼，瞧她一副快死了的樣子，沾一沾我都覺得晦氣，從前在皇後娘娘身邊多威風，沒想到現在也有求著咱們的時候。”
“彆理她，叫她自己在床上屙屎去，大皇子都不管，你我還管什麼？”
秦嬤嬤臉色灰敗，仰麵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角的淚珠卻劈裡啪啦往下落。
她不過是個婢子，能要求大皇子做什麼呢？大皇子嫌棄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都住嘴！”
秦嬤嬤忽地睜開眼，拓跋赫正怒氣衝衝地站在她的床頭。
“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大皇子叫你們來伺候秦嬤嬤，你們就是這麼伺候的麼？還不趕快過來給嬤嬤換身乾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