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自從離開了柳府,倒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姊妹,兩人買了間宅子,就在長安街後頭的葛巷中,白日裡胭脂去城郊的脂粉坊監工,雪兒就在美人笑做女賬房。
夜裡兩個人一起做飯菜,日子過得倒也其樂融融。
脂粉坊就是專門給美人笑做胭脂水粉的地方,就在京城邊上的小莊子裡,胭脂每日往來盛京和脂粉坊,看中了一塊地,這次來就是跟林茹煙說這事兒的。
“我想著,我和雪兒兩個都是無依無靠無父無母的,以後也都不打算嫁人,這傍身的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眼下我倆手上都還有些閒錢,就想湊錢把個莊子買下來,可又不懂莊子和田地好壞,就想趁著今兒個請安,請夫人給幫個忙。”
林茹煙笑道:“買田產是個好事,這件事就交給來旺了,一會兒叫人跟他說一聲,你們手上的錢還夠麼?若是不夠,儘管張嘴。”
雪兒忙道:“多謝夫人費心,儘夠了。”
林茹煙應了一聲,也沒再多過問,她們兩個人既然決心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來,她事事插手,倒顯得有些多管閒事,也不能叫二人真正獨立,不如冷眼旁觀,等胭脂和雪兒真的遇到了難處再出手。
胭脂和雪兒倒是對林茹煙百般道謝,說著說著就繞上了美人笑。
雪兒對美人笑的生意門兒清:“前幾日得公主殿下指點了一番,總算知道如何打理鋪子的賬本子了,公主殿下真是了不得,在我跟前打了一番算盤,不過半盞茶功夫,就算完了一本賬,我心裡佩服得緊,這幾日正跟著府上的賬房先生學打算盤呢,好在正月裡的大單子不多,來的都是一些小單子,我還能算得清,早日來了一個大單子,我就得跟著賬房先生一塊兒算賬了。”
林茹煙隨口問道:“什麼大單子?”
雪兒笑容頓了一下,隨即尷尬地笑道:“是四皇子府上的……說是給新過門的側妃用的,零零碎碎的挑了很多,幾乎把半個美人笑的鋪子都給買空了,來和美人笑做生意的,就是石榴。”
說著,雪兒還把一個冊子遞給了林茹煙:“夫人看看,這就是四皇子府上要的東西,裡頭有些貨,美人笑還沒有,所以我隻能拿來叫夫人看看。”
林茹煙接過單子一掃,心口就跳得厲害,她麵不改色,隨後將單子給壓在了茶杯底下,淡淡地道:“我知道了,等我回頭再看看吧。”
眾人都知道林茹煙和四皇子的側妃辛娘子有些誤會,便都打著哈哈把這話給揭過去了。
偏生何蓮房非要生事,她見眾人都在談論盛京的天氣,眼珠子一轉,衝著肚子坐在角落裡的文心笑道:“文姑娘這是怎麼了?這小半個月不見,你卻如同被霜打了似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叫咱們夫人給看看?”
文心身上一哆嗦,忙擺手道:“何姑娘說笑了,我好著呢,我不過是昨夜沒睡好罷了。”
眾人的目光在文心身上轉了一圈,又很快移開了。
何蓮房不依不饒:“沒睡好可不成,自從你搬到了紫霞館,這人呀,就眼見著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了,可彆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吧?”
文心嚇得差點跳起來:“何姑娘,你彆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