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煙奇道:“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要辦春日宴?不怕上頭責怪下來?”
慶陽公主撇撇嘴,譏諷笑道:“魏廷椿心思巧,起了個冠冕堂皇的名頭,說是要給出征大軍籌集糧餉,請了京城中勳貴人家的女眷,說是二月十二花朝節,一麵賞春一麵籌款呢。”
林茹煙低頭細品,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所以京城中人尊稱她一聲魏大姑娘的確有道理。
慶陽公主卻偏要潑涼水:“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我看,八成是她年紀大了,文遠公一家子終於撐不住了,想要借著花朝節趕緊給她相看人家,又想給她博個好名聲罷了,不過上頭那位肯定不高興。”
她現在已經不叫皇帝“父皇”了,隻說上頭那一位,但林茹煙一聽就明白了,忙問道:“這是怎麼說的?給朝廷大軍籌集糧餉,皇上怎麼還會不高興呢?”
“他是什麼性子,難道我還不清楚?”
慶陽公主冷笑一聲:“那是個最要講究麵子的人了,從前是想抽我的血煉丹,還非要對外頭的人說如何如何疼愛我,煉丹是為了我好,這種人能承認國庫空虛?哼,如今魏廷椿直直地打了他的臉,說要女眷們湊錢做糧餉,他嘴上說著魏廷椿良善,是大晉貴女楷模,心裡不知道如何恨魏廷椿呢,你等著看吧,魏廷椿討不了好去。”
林茹煙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不由得為魏廷椿可惜起來,到底是百密一疏啊。
辦春日宴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武嶽關和惠州那邊打得厲害,韓家人在惠州和武嶽關經營多年,勢力早就不容小覷了。
如今一開戰,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把周邊的州給打了下來,一南一北,已經朝著盛京而來。
現在韓家軍合力要圍攻綿州,隻要將綿州攻下來,南北韓家軍就完全會和了,而武進伯段克要做的,就是保住綿州。
段家軍早就整裝待發了,隻等著趙丞相一塊成行,可趙丞相耍潑撒賴,非要說此去迢迢,想看著最愛的女兒成親了再走。
軍務不得耽擱,但趙丞相在禦書房裡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皇上也煩了,就真的同意了,叫趙錦珊二月初二和五皇子顏無虞成親,側妃李姝好一並抬入府中。
段家軍也就定在了那日開拔。
“你瞧瞧,”慶陽公主翹起小手指,叩了叩桌麵,“大軍二月初二龍抬頭那一日開拔,魏廷椿要辦春日宴籌集糧餉卻選在了二月十二花朝節,這糧餉是給誰籌集的?難道她飽讀詩書,豈不聞兵馬不動,糧草先行?”
林茹煙想的卻不是糧草的事情,顏無虞這麼快就要娶親了,那封他為太子之事豈不是要提前了?
柳燼曾經當著拓跋瑄的麵兒保證,五日之內就會讓這件事情見分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法子沒有。
她這廂正發愁,福祿就進來了,說是張貴妃那裡有了信兒,叫林茹煙明日進宮去,說是還想見一見慶陽公主。
慶陽公主趕緊擺手:“我就不去了,每次去見張娘娘,她都要摩挲我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