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海乜斜著眼,道:“皇上聽說貴妃娘娘的身子骨這一項都是你照料著,因此想召你進宮問一問。”
“不知我家大人……”
金福海道:“柳燼也在,柳夫人儘管放心。”
林茹煙的心思忽然一下子就定了下來。
有柳燼在,她怕什麼呢?
她轉身吩咐荔枝去取一套乾淨的衣裳來,又請金福海稍稍坐一坐,等梳洗好了,裡頭的產婦還未蘇醒。
林茹煙又給產婦把了脈,確診她不過是虛弱過度,就放下了心,對還守在門口的張三道:“方才情況緊急,有些話我沒來得及和你說,如今同你說了,你可要記在心上。”
張三立即點頭:“大夫您說,我什麼都記下來,保證記得牢牢的。”
林茹煙被這漢子的憨直給逗笑了:“產婦現在身體虛弱,且先留在濟慈堂幾日,等她完全能下地走了,你再來把她接回家中去,月子裡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切莫叫她落下病根。”
“另外,你娘子是難產,當時情況緊急,我不得已才用了剖腹取子的法子……”
此話一出,滿院嘩然。
周老大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東家……你說什麼?剖腹取子?那不是古書上記載的法子嗎?我記得那法子上說此事極為凶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也沒聽說過咱們大晉有誰敢用這個法子的,就連你父親也從來沒用過啊,東家你……你怎麼敢……”
一個小姑娘家,竟然敢做剖腹取子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不僅僅是周老大夫,就連金福海也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柳夫人,你當真破腹取子了?”
林茹煙糾正他:“是剖腹取子。”
金福海深吸了一口冷氣:“柳夫人,那產婦還活著嗎?”
從剛才起就傻了眼的張三驟然醒悟,他猛然將林茹煙擠開,一麵高聲喊著“娘子”,一麵衝進了產房。
須臾間,隻聽裡頭傳來了張三的淒慘哭聲。
金福海嚇了一大跳:“這……這人是死了?”
剖腹取子啊,這得是多大的風險,任誰的肚子被扒開了,也活不成了吧?
這個柳夫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啊。
看著鎮定如常的林茹煙,金福海小衣都被汗水給打濕了,怪不得柳燼這麼寵愛這個林家的姑娘呢,原來是跟他一樣的人,所謂臭味相投,就是這個意思了。
院子裡的人都不敢講話了,先前那幾個跟張老娘說林茹煙是活菩薩的人,也不敢再給林茹煙說好話了。
扒人肚子的活菩薩,誰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