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很快就回來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一說,江同光就止不住冷笑:“什麼東西!老子死了,女兒倒是出來現眼了!當初就應該斬草除根,連這個林茹煙都不留!”
正在閉目養神的江雲知雙眼忽地睜開來,猛地看向了江同光:“叔父說什麼?什麼斬草除根?”
江同光一個激靈,乾笑了幾聲,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發幾句牢騷,當初林炳祥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全家都入獄了,這林茹煙本來就是將死之人,唉,隻因為五皇子一時心軟,想著判她個流放,誰成想竟然叫柳大人橫插一腳,把人給救走了。”
江雲知垂下了眼簾:“這不是很好麼?茹煙師妹本來就沒做錯什麼,就算師傅真的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但和師妹卻一點關係都沒有,師妹能活下來,跟五皇子也沒有關係,是柳大人救了師妹一命!”
“住口。”江同光狠狠地瞪了一眼侄子,“怎麼還滿口師傅師妹的!林炳祥做了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謀害太子!這種罪孽難道判他個滿門抄斬還過分了麼?哼,若不是因為皇上寵信柳燼,你以為林茹煙能活?以後少跟林家這個丫頭來往!不然,你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雲知沒做聲,江同光緩了口氣,也發覺自己方才語氣太重,又語重心長地道:“五殿下眼看就要成為太子了,跟著五殿下,將來你的前途必定無量,雲知,你可千萬彆犯渾!”
江雲知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知道了。”
前頭終於疏通了,江家馬車得以放行,此去皇宮經過慶春樓,三樓臨街包間窗口處探出一個腦袋,看著江家馬車疾馳而去,又縮了回來。
“主子,婢子看清楚了,果然是江家的馬車,正往宮裡去呢。”
捧著肚子仰麵躺著的辛夷一下子來了精神,在石榴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問方才說話的丫鬟:“茯苓,你可看清楚了?”
茯苓道:“主子放心,婢子這雙眼睛可好使喚呢,前頭不久過去的是宮裡的馬車,這下子過去的一準是江家的馬車。”
辛夷擰著眉思索起來:“也沒聽說宮裡頭出了什麼事兒啊,這怎麼一個一個地往宮裡請太醫呢?”
須臾間,一個小丫鬟氣喘籲籲地跑進了包間:“主子!婢子打聽清楚了,光祿卿秦大人府上的家丁來請柳夫人,濟慈堂的周老大夫親口說的,是宮裡的金公公來請柳夫人,說是給宮裡的貴妃娘娘看診。”
辛夷一把攥住了石榴的手,尖細的指甲都陷進了石榴的皮肉中:“是張貴妃出了事!快!石榴,你快去找了四殿下,就說我有急事!”
石榴抽回了手,用袖子蓋住了方才被辛夷掐出血的手背,快步下了樓。
辛夷眼神微微黯淡,衝著茯苓道:“看著她。”
茯苓會意,忙把頭探出了窗外。
石榴在包房門口站了站,才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在二樓拐角處碰到了個小廝,她擰著眉斥責道:“你仔細點!”順勢把一個東西塞進了小廝的手中,隨後快步出了慶春樓。
一抬頭,正好看到茯苓縮回了腦袋,石榴低頭冷笑,跟她比這個?她當初可是專門受過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