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無虞此時才驚慌失措地走了過來:“柳燼,你方才去了何處!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玩忽職守!長安街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死了這麼多百姓,你難辭其咎!”
柳燼幽幽冷笑:“皇上命下官即刻回宮複命,下官不敢耽擱,不過下官記得,此次代天子送大軍出征,郡王爺的職責就是護衛泰王周全,怎地現在隻見到郡王爺,卻不見泰王呢?”
顏無虞臉色發白,似乎是此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哥哥不知所蹤,他忙吩咐護衛:“還不快去把泰王給找到!”
轉身又凶神惡煞地麵對柳燼:“柳燼,你不要巧言令色,今日我四哥若是無事就好,要是他出個好歹,本郡王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柳燼騰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叫顏無虞悉聽尊便。
顏無虞氣得身子都抖了,他似乎已經不想再看到柳燼了,就連多一個字也不想和柳燼說了,腳下步子邁得飛快,因為氣得狠了,寬大的袖子也不停地擺動著。
柳燼嘴角噙著冷笑,盯著顏無虞的背影和那寬大的袖子看了一眼,忽然心頭湧上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正要叫住顏無虞,肩頭的幼童“哇”的一聲哭起來,鬆開雙手指著前麵叫著“娘”。
一個年輕的婦人跌跌撞撞地衝過來,嘴裡不停地叫著“寶兒”。
柳燼鬆了一口氣,把幼童抱起來,正要往婦人懷中送去,忽然胸口一痛,低頭一瞧,一把尖刀正中他的胸口,隻留下了冰冷的刀柄。
劇痛之下,柳燼把幼童往婦人身上一扔,伸手就去抓婦人的手。
此時那幼童忽然怪笑了幾聲,捉住了柳燼的手腕,柳燼隻覺得手腕上一涼,低頭一看,似乎有個凸起的小東西隱入了自己的胳膊裡,手腕上隻留下一條淺淺的傷口。
“柳燼!”
那幼童站穩了腳跟,陰陽怪氣地喊著柳燼的名字:“你中的是惠南的的慈母蠱,想要活命的話,就去惠南找我吧!”
說罷,那幼童將年輕婦人往前推了一把,忽地鑽入了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柳燼這才反應過來,那幼童竟然是一名侏儒所扮。
留下來的年輕婦人不言不語,掏出匕首反手就往自己頸間刺去,被隨風一掌劈暈。
柳燼也終於堅持不住,捂著胸口緩緩倒地。
“大人!”
隨風衝上前,扶住了柳燼。
“傳令下去……此事不可叫夫人知道。”
一字一句,艱難說完此話,柳燼便徹底暈死過去,胸前衣襟已經叫血給染透了。
長安街上一片混亂,柳府內卻歲月靜好。
原本要出門看熱鬨的林茹煙,因為被突然登門拜訪的拓跋瑄攪了興致,也不想出門去了。
慶陽公主自然也不耐煩出去了,姑嫂兩個乾脆就在家裡一邊研究吃食,一邊等著柳燼歸來。
可直等到月上柳梢頭,也不曾等到柳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