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做奴才的能有什麼法子呢?
大人說不許告訴夫人受傷的事兒,若是誰走漏了一句半句,那這個人就彆想再活了。
可夫人又是大人的心尖尖,如今夫人不高興了,等大人病好了,必定會找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麻煩。
這不是為難他麼?
他也隻能拚命磕頭來求原諒了,磕個頭總比丟了性命強。
林茹煙卻不吃福祿這一套。
“你不用給我磕頭,不用在我跟前演這一出苦肉計,我隻問你,大人現在何處?”
福祿哪敢說,苦著一張臉道:“夫人,您這不是為難奴才嗎?大人吩咐了,不叫夫人知道,奴才要是說了,叫夫人受驚了,大人一生氣,會要了奴才的腦袋的……”
林茹煙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就知道是九郎不讓旁人告訴她的。
可九郎隻顧著不叫她擔驚受怕,難道不知道她若是看不見他,會更加憂心麼?
真是個傻子!
“好,你不說,我也不逼問你了。”
林茹煙淡淡點頭,扶著荔枝的手就上了馬車:“去宮裡吧。”
她就不信了,從福祿這裡問不出什麼東西,去宮裡皇上能不告訴她?
再不濟,去問顏無虞,顏無虞這種時時刻刻關注著柳燼的小人一定知道。
福祿幾乎是轉瞬就明白了林茹煙的意圖,嚇得立刻閃身跪在了馬車前:“夫人可千萬不要動怒啊!”
櫻桃探出頭來,罵道:“狗奴才彆擋道!你要真的不想叫夫人著急動怒,那就趕緊說出大人在哪兒!你要是得罪了夫人,叫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大人會叫你好過?”
一句話點醒了福祿。
大人隻說不許他走漏大人遇刺的消息,可沒說不許講大人身在何處。
況且,大人遇刺這事兒又不是他說的,是濟慈堂的幾個坐診大夫說的,到時候大人追究起來,怎麼著也追究不到他身上來。
福祿想明白了,趕緊矮著身子小跑著上了馬車,在馬車轅子上低聲道:“夫人,大人如今正在京郊的菁華莊子裡頭呢,泰王也在,這事兒外頭的人很多還不知道呢。”
林茹煙雖然著急,倒也能保持理智,一聽泰王也在,便知此事另有蹊蹺,冷眼逼問福祿。
福祿既然已經打開了話頭,便一股腦全說了。
“……大人當時昏過去了,等把長安街的局勢給控製下來,才發現泰王被自己的護衛拚死保護著,那幾個護衛隻活了一個,其餘幾個都死了,泰王也奄奄一息,皇上知道了大怒,下令徹查此事,還把所有的太醫給派出去了。”
“可巧神醫杜仲正好到了京城,皇上下了一道旨意,將神醫杜仲給請到了菁華山莊,為了怕有心人去山莊刺殺泰王和大人,這個消息就被封鎖了下來。大人期間倒是醒了一次,囑咐小的們不可告訴夫人,泰王……泰王怕是不好了。”
聽說柳燼醒了,林茹煙稍微放下了心,又追問:“不是說那刺客用匕首刺入了大人的胸膛麼……”
林茹煙不敢再問下去,她是學醫的,胸膛這個地方對人有多重要,她比誰都清楚。
柳燼若是真的叫人刺入了胸膛,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