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走……”
柳燼攥住了林茹煙的袖子,癡癡地望著她,像是幾輩子都沒有見過林茹煙了一樣。
平日裡的囂張狂妄,不可一世,叫人恨得牙根癢癢。
但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柳燼卻臉色蒼白頹敗,隻剩一雙眼睛還燃著熾熱的火。
這把火熊熊地燒著,幾乎要將林茹煙給燒成灰燼。
“茹煙,你不要走,你留下來陪我。”
他近乎祈求地看著林茹煙,這般軟弱無助的樣子,林茹煙還是第一次在柳燼身上見到。
她忍不住心軟,一顆心已經完全化成了一灘水。
“好好好,我不走,九郎,你好生躺著彆動,小心又扯動了傷口,我就在這裡陪著你,讓福祿去喊杜大夫來,好不好?”
柳燼眼神陰鷙,眉宇間透著一股不耐煩:“做什麼要喊他來?糟老頭子一個,什麼都不會,就會滿嘴胡說!”
竟然難得地耍起了孩子脾氣。
不過這也能理解,一個人身受重傷,耍些小性子是很自然的。
林茹煙耐著性子哄他:“畢竟是神醫呢,若不是杜神醫,你現在早就去見閻王爺了,回頭見了神醫,你得好好感謝人家,可不能這般甩臉子。”
她怕柳燼殺虐心起,會因為杜仲是聽了皇上的旨意給他醫治而對杜仲起了殺心,好言好語地又勸道:“九郎曾經答應過我,要收斂自己的性子,難不成,這麼快九郎就把我的話給忘了?”
柳燼最受不了林茹煙蹙著眉頭撒嬌的樣子,隻要林茹煙一撒嬌,他就是再硬的心腸也能立刻軟下來。
“真的是個糟老頭子……”
柳燼依然嘟嘟囔囔,聲音卻小了很多:“他的醫術都是旁人吹捧出來的,還不如你好,你去請他做什麼?況且他現在正忙著給泰王醫治呢,這會兒怕是分不出心思來照顧我。”
聽這意思柳燼似乎和神醫杜仲很熟悉,怕又是他的秘密眼線之類的人物,林茹煙也不多嘴,見柳燼很是抵觸杜仲,乾脆就捉住了柳燼的手腕,給他診脈。
“咦?”
林茹煙細細診脈之後,忽地皺起了眉頭,又叫柳燼換另外一隻手。
柳燼忍不住輕笑起來:“是不是發現你家大人我好得很……”
不想卻牽動了傷口,引來一陣劇烈咳嗽。
林茹煙白了他一眼,把他手一丟,賭氣站了起來:“你笑什麼?我問你,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柳燼的確是被人捅進了胸口,林茹煙也查看了傷口,這麼深這麼可怖的傷口,換了尋常人早就一命嗚呼了,柳燼雖然失血過多,看著蒼白憔悴,卻沒有性命之憂。
這正是叫林茹煙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柳燼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歎道:“許是老天爺憐惜我陸家,不想讓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才讓我活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