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煙笑道:“是啊,看平兒姑娘這樣子,大概也是去魏家赴宴的吧?”
於平兒撇撇嘴,小姑娘好像有些不大高興:“魏大姑娘昨兒個傍晚才叫個毛丫頭來給我送的帖子,我本來已經不想去了,我娘非叫我去,說人家既然已經送了帖子來了,我不去,便是我的不對。”
林茹煙能理解於平兒的委屈和不高興了。
鎮南關雖然地處偏遠,但於大人好歹曾經是鎮南關的府尹,也算是個說出去名頭嚇死人的大官了。
於家又和魏家毗鄰而居,按理說,魏大姑娘舉辦春日宴,應該早早就把帖子送給於家了。
可魏大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還是故意的,非要拖到最後一天的傍晚叫個毛丫頭來送帖子。
這口氣換成了林茹煙,林茹煙八成也和於平兒一樣,說什麼也不肯去。
自然,於夫人叫於平兒去,也有她的考量。
於大人在鎮南關府尹這個位置上待了十幾年了。
他本是個武將,三四年前才成了府尹,一個大老粗做文官的事情,難免有些應付不來,於大人又脾氣暴躁,一來二去的,得罪了不少人。
好在於大人威名猶在,之前戰功赫赫,對付沿海賊寇很有一套,雖然他對今上有些不服氣,但今上為了治理海盜之事,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朝中其他人揣度著今上的心思,對於大人也是敬而遠之,因此,於大人圍觀這麼多年,官場上的知心好友少之又少。
從前遠在鎮南關倒也好說,天高皇帝遠,鎮南關他最大,守將也是他的老部下,凡事有商有量,不用受人的氣。
可到了京城,住在這麼個憋屈的小院子裡,也沒有幾個好友來往,於家一家子都憋死了。
皇上也遲遲不肯放述職官員回去,都把人扣在京城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交際廣的人就開始四處攀關係了,於大人脾氣硬,不肯鑽營,於夫人這個內宅婦人隻好想著法子暗中打點。
隻要她打聽到哪戶人家舉辦宴會,想方設法也要弄到請帖。
這回春日宴,魏大姑娘明顯是慢待自家貴女,於夫人也心疼於平兒受委屈,但為了於大人,還是咬咬牙吞下了苦黃連,高高興興地打扮於平兒,叫於平兒去了魏家多看少說話,好好和彆人相處。
於平兒說起這個就滿肚子的委屈:“那個魏大姑娘根本就瞧不上我,也瞧不上我爹,他們家擴園子,還占了我家一塊地呢,當初什麼也沒說,我們這次回來住,他們才打發了個管家婆子,送了一百兩銀子,說他們大姑娘喜歡我家園子東北角的一株老梅,所以擴院子就把那株老梅給圍進去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林茹煙安慰了於平兒半天:“一會兒你就跟著我,哪兒也不去,有我在,也沒人敢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