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得水挑起了眉頭:“不是說已經好了?我聽人說,你已經把柳燼接回了家中,不需要神醫相助了呢。”
雖則這於大人與柳燼看似比較親昵,但沒有得到柳燼的親口確認,林茹煙也不敢冒險把柳燼身中慈母蠱的事情告訴於大人,隻得找了個借口:“他和泰王相比,哪有泰王重要,神醫正忙著救治泰王呢。”
於得水嚴肅起來,濃眉一挑,氣勢逼人:“怎麼,那杜仲老兒看人下菜碟,不肯給柳燼治傷?這還了得!我這就提槍找他算賬去!”
林茹煙和於夫人趕緊攔住了他。
“大人彆急,我家大人是皮外傷,雖則嚴重,但躺著休養些時日也就好了,並無什麼性命之憂,但泰王傷勢就嚴峻多了。”
於得水目光微閃:“當真沒事?”
他隱隱有期待地望著林茹煙,見林茹煙點了點頭,便如釋重負:“好!沒事就好!”
似乎是確認了柳燼沒事,於得水就覺得和幾個女子坐在一起很無趣,茶都沒吃一口就說要出去練槍了,臨出門前囑咐於平兒:“你今日去看看熱鬨就成了,捐錢捐物的事兒就少摻和,咱家沒銀子給你禍害!”
於夫人嗔道:“怎麼就沒銀子了?大家都捐錢捐物,就咱們家不捐,這怎麼成?我已經都準備好了,就叫平兒捐五百兩銀子,多少也是個心意。”
“啥?五百兩?”於得水的眼珠子瞪得和銅鈴一般大,“你還真舍得!老子在鎮南關領著兄弟們打海盜,整天在刀口上舔血,還有人克扣我們的糧餉,段克去打韓廣百,就要人捐錢捐物?怎麼,國庫裡頭是沒銀子了麼?需要我這個窮官兒捐錢?”
“哎呀,你小點聲!”於夫人急得額角都冒汗了,“不就是五百兩銀子嘛,是從我的嫁妝裡頭拿的……”
“那就更不行了!”於得水梗著脖子,直喘粗氣,好像一頭被激怒了的野牛,“叫人知道,老子花自己婆娘的嫁妝,那不是讓人戳老子的脊梁骨嗎?你不許讓平兒帶銀子去,聽到沒有?我要是知道平兒捐了銀子,我立馬提槍去要回來!”
於得水氣哼哼地走了,於夫人卻被氣哭了:“柳夫人,你瞧瞧,我家大人就是這麼個倔驢,跟著他這些年,我受了多少冤枉氣,他也不想想,人家都捐錢,就他不捐,不說同僚如何看待他,就是皇上那裡知道了,心裡頭不得有個疙瘩?”
“他的調令這都壓了多久,也沒有下來,他心裡不清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他之前得罪人太多?眼見著我家平兒要出嫁了,到現在卻沒有個人來提親……”
看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於平兒趕忙撒嬌:“娘,好好的怎麼又說到我身上去了?隔壁人家已經開始辦宴了,我得和柳夫人先去了,娘,這事兒回頭再說哈!”
於平兒拉著林茹煙就往外走,於夫人追在後頭喊:“平兒,娘給你的銀票你收好了沒?你一定要記得捐出去啊,還有,可千萬不能叫你爹知道!”
於平兒不耐煩地擺手:“我知道了,我帶著銀票呢!”
一出門,於平兒就垮了臉:“我才不會捐錢呢,我娘為了湊齊這五百兩銀子,愁得好幾天都沒吃飯,這五百兩乾啥不好,為啥非要給魏廷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