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娘子思慮再三,咬咬牙,還是伸出了手:“隻盼柳夫人能將我的病治好,叫我得片刻安寧,我就算立時死了也甘願。”
林茹煙沉下臉:“向大娘子,這種話休要胡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一時治不好,隻要你活著,總能尋到良醫。”
有些煙花柳巷的臟病十分折磨人,隻要得上了便奇癢難耐,叫人坐立難安,很多人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往往一根繩子上吊了卻殘生。
向大娘子這樣身份的人能得這種臟病,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她相公身上去。
隻是向家這個跟在文遠公身邊前途無量的公子,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林茹煙暗自搖搖頭,這才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呢,那向公子要真是這樣的人,他做官能清正廉明就有鬼了。
給向大娘子把完脈之後,林茹煙又很坦然地叫向大娘子寬衣,她要看看病患之處。
向大娘子滿麵羞窘:“這……這有些不大好吧……”
林茹煙正色道:“沒什麼不好的,望聞問切,這是醫者治病的手段,我要是不看看你的病患之處,沒法下判斷,若是誤診開錯藥了,可就麻煩了。”
向大娘子咬咬牙,索性就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腰帶。
等她把褻褲一脫,饒是屋子裡點了熏香,一股刺鼻的味道還是撲麵而來,嗆得林茹煙差點沒忍住胸口的惡心,當場吐出來。
向大娘子也很是不好意思,但她衣裳都脫了,這時候再扭捏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大大方方地叫林茹煙看。
林茹煙忍著惡心給向大娘子看病,一見那些密密麻麻的疙瘩,就吃了一驚:“大娘子這到底是怎麼弄的?是向公子傳給你的?”
向大娘子忍不住捂著臉哭起來:“他欺負我是商戶家的女兒,又沒有娘家撐腰,便總是去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姨母一開始還護著我,後來因為我肚子遲遲沒有個動靜,便也不怎麼搭理我了。”
向大娘子越說越傷心,索性就把自己的苦楚一股腦全倒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跟著誰學了些下三濫的手段,回家全用在我身上,有一次甚至要我去伺候他的同僚……我死也不答應,再加上我姨母也知道了,這才作罷,他因為這個生了氣,狠狠地打了我一頓……”
林茹煙聽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畜生!
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得到文遠公的賞識,還幫忙春闈整理卷宗!
“大娘子彆傷心了,這種人就是畜生,要我說,大娘子不若與他和離,也省得被他這麼羞辱折磨。”
向大娘子蒼白著臉,絕望地搖搖頭:“柳夫人,向家把我養大,姨父姨母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負了姨父姨母的恩情……”
林茹煙恨鐵不成鋼,氣道:“那你就這麼甘願被折辱?你為什麼不告訴你姨母,說一說她兒子的罪行?”
向大娘子淚眼朦朧:“我實在是張不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