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和枇杷兩個人也聽出來了,都驚疑不定地望著林茹煙。
就連車旁邊跟著的小太監也察覺出不對勁,矮著身子問林茹煙:“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來時小太監曾被上頭囑咐過,一定要時時刻刻以柳夫人的安危為大計,若是柳夫人覺得不舒服,那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往後靠。
林茹煙白著臉,指了指當街鬨起來的那個婦人道:“你著人將那婦人給拉走,小心些,不要叫人發現咱們。”
可已經晚了,辛夷早就瞧見了柳府的馬車,登時坐在地上哭鬨起來:“我和柳府的人熟悉!諸位若是不相信,就請柳府的人來認認我!”
旁邊對辛夷打罵的漢子正是範大,他倒是還記得柳燼,因此一聽辛夷說柳府的人在,就嚇得麵色倉皇。
倒並不是怕柳府的人認出辛夷,而是怕柳燼怪他辦事不力。
這一陣子龍鱗衛的人都撤走了,範大打罵辛夷成癮,見辛夷老實了,就也放鬆了警惕,辛夷又刻意小意奉承,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他便偶爾也給辛夷個好臉色看。
今日進城本來是要買些布料回去做幾身夏天衣裳,辛夷好求歹求,說也想進城來走一走,範大架不住辛夷撒嬌,就心一軟,偷偷帶著辛夷進了京城。
本以為辛夷早就被他給打怕了,再也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誰知道趁著他不注意,辛夷竟然跑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言亂語。
範大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城裡才鬨過亂,辛夷再怎麼胡言亂語下去,若是叫人查出辛夷的真實身份,那他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你個臭婆娘,再多胡說一句,我宰了你!”
範大一腳踹在了辛夷的肚子上,辛夷捂著肚子開始打滾:“範大,你個天殺的!你等著我翻了身,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範大惡向膽邊生,連著踹了辛夷好幾腳,把個柔弱的辛夷踹飛好幾丈遠,大有將辛夷給踹出京城的架勢。
長安街上圍著看熱鬨的人倒是不少,有些意氣書生便挺身而出,攔著範大,不讓他再繼續打人,還有些書生嚷嚷著要報官。
範大急了,一麵掙紮,一麵漲紅著臉,粗聲粗氣地罵道:“你們且讓開!你們都懂個屁!這是老子的婆娘,老子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老子又沒有打你們的婆娘,你們算個球!管閒事管到老子的頭上來了,小心老子連你們一起打!”
書生中登時有個人就不樂意了:“你這村夫說話怎可這般粗魯!這嬌滴滴的娘子絕對不可能嫁給你這種人,我現在倒是相信這娘子幾分了,徐兄,你說呢?”
另一人沉吟道:“此事有太多疑點,的確值得懷疑。”
林茹煙聽這人說話有些耳熟,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連忙掀開簾子去看,果然見到那被人叫做徐兄的正是過年時在梅林中與她和柳燼發生衝突的徐和靜。
她一掀簾子,辛夷就瞅見她了,還沒等林茹煙做出反應,辛夷忽然猛地往馬車這邊撲了過來:“柳夫人!我看見你了!你睜開眼瞧一瞧,我是辛夷啊!”
林茹煙暗叫一聲糟糕,吩咐外頭跟車的小太監:“叫人換一條路走。”
被辛夷纏上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