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似乎從耳朵直抵林茹煙的心間,讓她不可抑製地顫抖了一下,眼淚也洶湧而出。
現在說陪她不是耽擱時間,等有了新人,大概同她說一句話都覺得耽擱功夫吧?
“怎麼就變得這麼愛哭?”
柳燼伸手捂住了林茹煙的雙眼,滾熱的手掌心上,是更多的滾燙的淚珠。
“還哭?”
柳燼話語中隱隱帶上了威脅之意:“你若是再哭,我就走了。”
他抽回了手,真的要走的樣子。
林茹煙忙轉身抱住了他:“九郎,不要走,你留下來陪陪我。”
柳燼的身子又沉到了床上。
他歎口氣,回身抱住了林茹煙,將林茹煙的腦袋按到了自己的胸前,狠狠地揉搓著她的長發:“你這傻丫頭,自從有了身孕越來越愛哭,心眼也越來越小,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說要芭蕉,也隻是說個玩笑話,你竟然還當真了!”
林茹煙睜著淚眼恍然:“啊?玩笑話?”
她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晃動,上頭還沾著淚珠,昏黃燭光映襯下,像晚霞一般溫柔美好。
柳燼定睛看了許久,忽然探頭過去,堅定溫柔地吻上了林茹煙的雙眼,嘴裡含混不清地道:“茹煙,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
從雙眼,一直慢慢往下,堅定而溫柔地含住了林茹煙的雙唇。
林茹煙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任由柳燼施為,直到那久違的感覺將自己送上巔峰,又渾渾噩噩跌下浪頭。
幾番回合之後,林茹煙胳膊都不想抬起來,她迷迷糊糊地縮在被子裡,還在回想方才的荒唐,腳指頭也在輕微顫動,似乎還在餘味中。
柳燼已經傳好了衣裳,俯身將林茹煙枕頭下的剪刀抽了出來:“在燕喜齋,你不用這麼小心,夜裡安心睡吧。”
外間的兩個丫頭聽著裡頭的動靜都麵紅耳赤。
大人這也太荒唐了,這還是在宮裡呢,若是叫人知道了,麻煩可就大了。
窗戶一響,屋裡終於歸於平靜了。
芭蕉枇杷忙端著熱水進了屋子,林茹煙已經累極倦極睡過去了。
兩個丫頭輕手輕腳地給林茹煙擦拭起身子來。
枇杷紅著臉,輕聲嘟噥:“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姐姐,大人會不會覺得我懶啊?”
枇杷沒彆的壞處,記憶力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腦子裡就是一本賬,世家關係記得清清楚楚,還好打聽事,誰家的二姨的小舅子的三姨太上了茅房丟了一個耳環的事兒,哪怕過去了幾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唯一叫人發笑的是,枇杷睡覺死沉,而且就喜歡睡,這跟櫻桃喜歡吃是一個道理。
芭蕉輕輕戳了戳枇杷的臉頰,笑道:“大人怎麼會這般小心眼?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臉上帶著笑,心裡卻在發愁。
大人和夫人的悄悄話,她剛剛也聽到了。
難道大人是真的想要了她?
真到了那一刻,她要如何拒絕?
芭蕉彆過臉去輕輕歎氣,隻盼望夫人心裡主意定,不要將她送給大人才是。
被柳燼昨晚那麼一鬨騰,林茹煙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轉。
今日倒是沒人來煩她了,饒是如此,她還是撐著酸乏起身,兩個丫頭進來伺候她洗漱,三個人見麵倒都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