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煙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放下了心:“原來是師兄在給公主殿下調理身子,那我就放心了,唉,殿下這性子太固執,我記得從前她生病就是不肯吃藥,去歲一場風寒就綿延到了秋日,今年隻願風寒真的到了夏日就好了。”
“嗯,”江雲知點頭,“到了殿下生辰那時候,就差不多了。”
金福海咳嗽了幾聲,江雲知便換了話題,盯著牆上的字畫看:“咦?這像是師妹的手筆?”
他起身走了過去,似乎對這幅畫很有興趣。
畫就是簡簡單單的幾筆蘭草。
林茹煙不精筆墨,這幾筆蘭草已經是她覺得很不錯的了,她搬進來的時候嫌棄燕喜齋牆上太過空白,就隨手畫了這幅蘭草掛在了牆上。
“畫得不好,”她謙虛地笑了笑,“不如公主殿下,等公主殿下病好了,我得請她畫一幅畫送我。”
“何須公主殿下?”江雲知笑道,“我就能畫,師妹若是不嫌棄,師兄畫一幅送給你,如何?”
林茹煙眼睛一亮,笑道:“那敢情好,芭蕉,快準備筆墨。”
金福海有些不情願:“時辰不早了,江大人坐著吃一杯茶也就是了,若是作畫,這耽擱的時辰可就多了,江大人彆忘了,您得趕著宮門落鑰之前出去呢。”
“金公公急什麼?”林茹煙笑道,“這蜜棗茶煮起來也得有一陣時辰呢,公公平日這麼忙,就趁著這會兒歇一歇,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公公的。”
江雲知也道:“公公放心,我隻是簡單做幅畫,用不了多少時辰。”
金福海看了看窗外的雨簾,料想著皇上這會兒應該去了玉妃娘娘那裡,皇上每次到玉妃娘娘宮裡總要耽擱很久,用不到他伺候,在燕喜齋多盤桓一會兒也不怕,就點了頭。
芭蕉很快端來了筆墨,江雲知挽起了袖子,伏在案上作畫。
林茹煙在旁專注地看著,金福海雖然不懂畫,但也起身去看,見江雲知是真的在作畫,看不多久便有些不耐煩了。
正巧枇杷端上了點心,金福海索性就坐回去吃點心了。
江雲知執筆飽飽地蘸了墨,在畫紙上洋洋灑灑,忽地快速寫起了字。
林茹煙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恐懼,差點就抑製不住顫抖。
她緊緊地咬著牙,一手扶住了幾案,才不至於軟倒。
江雲知每寫一句話,就用筆墨將那句話給蓋住。
很快,畫紙上就現出了一株老鬆。
金福海安心地吃著點心,時不時地抬眼看看江雲知和林茹煙。
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啊,並肩站在一起,倒是一幅養眼的畫。
隻可惜,這玉女卻被一個閹人糟蹋了。
金福海搖了搖頭,目光順著江雲知落在了畫紙上。
“小江大人,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