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個能將親生女兒當成煉丹引子的殘酷冷血的惡魔。
他能荒唐到和自己的庶母有染，晉封一個未曾侍寢的女人作昭儀，又有什麼可稀奇的？
張貴妃一下子就醒悟過來，她不能多管閒事，她身後還有張家，隻要她在宮中走錯一步路，和她一塊萬劫不複的就是張家幾百口人。
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這就比宮裡大多數嬪妃強太多了。
區區一個謝昭儀有什麼可怕的，一個小丫頭而已，還未侍寢就被捧到這麼高，不用她出手，自然還有彆人看不下去的。
張貴妃想明白了，便順從地扶著肚子跪了下去：“是臣妾多嘴，求皇上恕罪。”
軟弱可憐的樣子叫人不忍苛責，顏慎行眼神瞟到張貴妃的肚子，歎了口氣，伸手將張貴妃扶了起來：“愛妃快快起來，這地上涼的很，你肚子裡還有咱們的麟兒，可千萬不要傷了。”
張貴妃順勢而起，轉臉對著謝昭儀笑靨如花：“妹妹好伶俐的一張嘴，不愧是德妃姐姐調理出來的，我從前竟不知道德妃姐姐有這樣的好手段，要是早知道的話，就把我身邊的丫頭送去給德妃姐姐，省得她們笨嘴笨舌的。”
德妃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她沒想到謝昭儀會忽然站出來，按照她的計劃，這個得了女兒癆以後子嗣有妨礙的謝昭儀，過幾日就要被挪出去了，不會有機會再跟顏慎行見麵了。
真是沒想到謝昭儀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做小動作。
明知道張貴妃是在挑撥，德妃也還是沒忍住這口氣，涼涼地道：“貴妃這句話，我可不敢當，謝昭儀主意大得很，我管不住，也不敢管。”
她站起身來向顏慎行行禮：“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先行回宮了。”
顏慎行一顆心都撲在了後頭的莊太妃身上，揮揮手叫大家都散了，一扭頭看到柳燼正看著林茹煙，嗬嗬笑道：“你們夫妻二人也好些日子不在一起了，今晚朕就許你們快活一晚，去吧！”
語氣之粗鄙，讓林茹煙都作嘔。
她都忍不住了，更何況柳燼，眼看柳燼要黑臉，林茹煙趕緊謝恩：“妾身多謝皇上成全。”起身拉著柳燼就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逗得顏慎行哈哈大笑。
柳燼黑著臉，緊抿薄唇，一言不發，任由林茹煙扯著他的袖子往燕喜齋去。
走到半路，他忽然抓住了林茹煙的手，帶著她往另外的方向走。
林茹煙嚇了一跳：“九郎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如今大事未成，你若是衝動之下……”
柳燼打斷了她：“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顏慎行這個老畜生，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等我一點點斬斷了他的爪牙，自會叫他痛不欲生。”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句話，語氣之陰森，叫林茹煙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九郎，我有些怕。”
林茹煙依偎在柳燼的肩頭，絮絮地把莊太妃所言一一告訴柳燼：“莊太妃和顏慎行走得那麼近，顏慎行有什麼安排她一定清清楚楚，她的話，倒不像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