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愣怔了。
直到德妃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林茹煙才恍然醒悟,忙鬆開了手:“是妾身冒犯了,還請娘娘恕罪。”
德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茹煙,淡淡地道:“不要忘記你所說的,本宮會在坤德宮等你。”
德妃走了好大一會兒,張貴妃才湊了上來,神秘兮兮地問林茹煙:“你跟德妃說什麼了?她怎麼就忽然鬆口了?”
林茹煙也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娘娘您猜猜看。”
張貴妃愣住了,反應過來就掐了掐林茹煙的臉頰:“竟然不肯告訴本宮!還說要送你人參呢,小沒良心的,彆再想從本宮這撈到什麼好處!”
林茹煙知道張貴妃沒生氣,跟張貴妃行了禮,又與賢妃行了禮,便領著芭蕉和枇杷回去了。
一路上林茹煙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她雖然和琉璃相處的時日不多,但琉璃這麼機靈可愛的小丫頭就這麼去了,誰也高興不起來。
尤其琉璃的死還和她有些關係。
那晚若不是為了去燕喜齋送信,琉璃也就不會被人害死了。
枇杷難受得眼睛都紅了:“真真是可惡,隻期望大人能早一日找到凶手,替琉璃伸冤!若是知道那人是誰,先不說大人如何處置他,就是婢子,也得先去打他幾下,給琉璃出氣!”
芭蕉在後頭捏了捏枇杷的手,示意她顧及著點林茹煙的心情。
枇杷這才反應過來,恐怕此時林茹煙才是最難受的那個。
她立馬就不再說這件事,而是扯著莊子上的趣事兒,說來與林茹煙解悶。
回了燕喜齋,還沒等坐下喘口氣兒,連理殿就來人請林茹煙過去了。
枇杷忍不住抱怨:“就算是貴人主子,也不能這麼使喚人,叫人喘口氣兒歇一歇都不成,再說了,太醫院的太醫是留著做什麼的?這個莊太妃的臉皮可真厚,自己做下了這等沒臉沒皮的事兒,她也不知羞,照樣大搖大擺地出來現眼。”
林茹煙無奈地道:“可有什麼法子呢?皇上都下旨不叫人提起了,誰還敢說她?現在朝廷上下都心知肚明,莊太妃肚子裡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皇上的,可你瞧瞧那些言官,一個個都跟啞巴似的,誰也不敢出來說。”
大晉朝的言官如今已形同虛設了。
不僅朝中的官員知道,民間的百姓也都知道。
哪位言官要是敢上書彈劾聖上,不到午時,龍鱗衛便上門拿人了。
近來,有時候不僅僅是龍鱗衛會上門,若是趕著哪天上頭不高興了,羽林衛也會抄家拿人的。
這羽林衛可比龍鱗衛還要狠毒。
龍鱗衛審清楚了,拿了錢財總會放個囫圇人回來,羽林衛是拿了錢財還要要人命,管他是誰,進了羽林衛,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先打死了再說。
枇杷不言語了,起身給林茹煙拿來了護膝:“這是櫻桃在府裡捎來的,夫人先穿上這個,每回去連理殿,夫人必定要跪上好久,穿這個不至於傷了膝蓋。”
林茹煙笑道:“難為你們都有心了。”
到了連理殿,果然,莊太妃還沒出麵,蔣嬤嬤就讓林茹煙跪著等候,這回來,竟然連個蒲團也不給了。
林茹煙不由摸了摸自己穿上的護膝,還好有這個,要不然,她這雙膝蓋就彆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