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丞相已死,孔遠也沒了,剩下張家的人,顏慎行又怕外戚坐大。
本來若是顏無虞沒出事,這督軍的活兒就是顏無虞的,誰成想顏無虞竟然敢造反。
顏慎行此時無人可用,這些日子天天在朝堂上大發雷霆。
柳燼也發愁,督軍並不是一個討巧的活兒,尤其是給老謀深算的段克做督軍,很容易就會被段克看穿。
最好就是找個跟他毫無關係的人,思來想去,滿朝文武也就泰王最合適了。
泰王陰壞狠毒,唯利是圖,但是卻蠢不可及,脾氣又暴躁,喜歡找茬。
若是大家都循規蹈矩,那麼還是顏無虞比較好相處一些。
柳燼斷定,泰王若是和段克一處,不出幾日,段克就會與泰王起爭執。
到時候,自有他的發揮餘地。
本以為要費多大的口舌才能說動泰王,但這麼快就把泰王說動了,柳燼也有些意外。
他連夜指點著心腹人上折子推動此事。
不僅如此,柳燼還將此事告訴了金福海。
他和金福海雖然不對付,但在很多地方上,金福海與他心意相通。
朝堂上下,也就隻有文遠公魏家沒有被通知到了。
但小魏大人消息靈通,還是打聽到了此事。
文遠公書房內。
“父親大人,柳燼此舉分明是已經厭棄了我們魏家,他日若是他上位了,必定要與我們魏家算賬,求父親大人儘快拿個章程出來!”
文遠公坐在雞翅木翹頭大案前,摸著自己的胡子,眼睛瞪著案上擺放的一張輿圖。
魏廷椿一行人應該走到這兒了。
他指了指輿圖上的一個點,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本就是龍種,即使如今深陷不堪,但龍章鳳姿是無法掩蓋的,彆說他了,你隻論摘星樓的那位,小小年紀就經商有道,如今已經富可敵國,韓廣百靠什麼打仗?還不是靠那位掙下來的銀子?”
“你我都被他給耍了。”
文遠公搖搖頭:“我們隻說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我且問你,現在教你去揭發柳燼,你有幾成把握能走到皇上跟前?”
小魏大人被文遠公一問,頓時一身冷汗。
這京城上下、皇城內外,都有柳燼的人,隻怕他若是踏出魏家一步,就立刻身首異處了。
文遠公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兒子,心中更加惶然:“他羽翼未豐之時,我們尚能掌握得了他,他現在已經成了氣候,你能奈他何?兒啊,就算你能走得到皇上跟前,我問你,你可有證據?”
小魏大人更加茫然了。
“從前,你我還能知道他的那些心腹藏在何處都有誰,可慢慢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就連從前所掌握的那些證據,也都被柳燼給毀了,兒啊,你光憑一張嘴,是說不動皇上的。”
小魏大人不服氣,為自己據理力爭:“皇上此人最是多疑,就算沒有證據,隻要在皇上跟前說幾句捕風捉影的話,皇上也會疑心柳燼。”
“隻要皇上起了疑心,柳燼早晚都得死。”
文遠公搖搖頭:“你我都不是皇上的近臣,柳燼卻在皇上身邊多年了,真正計較起來,他比咱們要懂皇上,你信不信,不等你去告發他,他就先讓魏家覆滅?”
小魏大人著急起來:“要父親大人說要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的就眼睜睜地看著咱們魏家的人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