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很瞧不上這些嬪妃們的做派，搖著團扇直冷笑：“一群不害臊的小蹄子，沒見過窮舉子麼？既然這麼喜歡看窮舉子，何不如當初不進宮，在家看個夠？”
妃子們都在看著下頭的舉子，沒人聽到張貴妃這句話。
張貴妃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其實心裡著急得很，想著去瞧瞧這次舉子們的風采。
但她到底身居高位，又顧忌著自己懷著龍胎，不好向前，便端著架勢穩坐如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茹煙說話。
“聽說這次赴考的舉子們很有些了不得的，其中一個姓徐的，人都叫他簪花案首呢，想來相貌不錯。”
林茹煙微微點點頭，那個徐和靜的確生得不俗，但她心裡想著的卻是趙子顏。
趙子顏性子耿直，為人坦蕩，又有才華，一心想著心中抱負，不怕得罪權貴，若是能一舉得中，為九郎所用，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貴妃還在喋喋不休：“隻是可惜了，沾染上了魏廷椿。”
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嘲諷：“聽聞這姓徐的走了魏家的門路，和那什麼向明智走得近，估摸著是想借了魏家的力，往上竄一竄，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淨想一些歪門邪道，可惜了這一身的才華了。”
林茹煙好奇地問道：“娘娘是怎麼得知這些的？”
後宮嬪妃不得乾政，張貴妃又不喜歡朝堂之事，今兒個忽地對徐和靜的事情了解得這麼透徹，讓林茹煙很是好奇。
“前些日子聽皇上說的，”張貴妃捂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他以為皇上什麼都不知道？哼，那就真的小瞧皇上了，皇上現在掌管羽林衛，消息靈通著呢。”
蘭月輕輕咳嗽了一聲，張貴妃忽地神情一震，瞥了林茹煙一眼，見林茹煙的注意力似乎放在了下頭的舉子身上，就輕蔑地笑了笑。
“瞧著你也是個喜歡看熱鬨的，本宮就不拘著你了，你去吧，小心著些，彆被人擠下去了。”
林茹煙謝了恩，快步走向了牆邊，心裡卻如同擂鼓一樣，咚咚咚響個不停。
張貴妃這是無意中透露的消息，還是有意說給她聽的？
顏慎行掌管的羽林衛究竟知道些什麼？他從前不是一直聽龍鱗衛的情報麼？
難道說，他真的對九郎起了疑心，現在打聽情報，都已經越過九郎了？
林茹煙又想起了莊太妃的那番提醒，心裡慌亂得不行，恨不得現在立刻插翅飛到柳燼身邊，提醒他千萬要小心。
下頭的舉子們已經開始作詩作詞了，時不時能聽到人群中爆發的叫好聲。
各府的小廝和宮裡的太監們這個時候是最忙亂的，他們得負責仔細聽著舉子們念出來的詩詞，然後迅速記下來，傳給主子們看。
這對太監和小廝們的要求極高，負責乾這個活兒的，得通些文墨，知道舉子們說的是什麼意思，用的哪個詞兒，還得字好，不然寫了一紙亂草，主子們看不懂，那就是個大罪過了。
自然也有忙中出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