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瑄長出一口氣,惡狠狠地道:“你這分明是在給你那個男人報仇。”
林茹煙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雖然說醫者仁心,我無法見死不救,但對付你這樣的人,總得要我出了這口惡氣,不然,我心中太憋屈了。”
拓跋瑄濃眉微微挑起:“我這樣的人?我難道是十惡不赦的人?哼,你家柳燼……哦,不,是陸庭煜,陸庭煜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吧,萬萬沒想到,前朝尊貴無比的九皇子,竟然能夠潛伏在殺父仇人身邊做一個殺人如麻的太監,你說,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忠臣良將該有多寒心?”
話未說完,一陣劇痛傳來,拓跋瑄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九郎怎麼就殺人如麻了?你不知內情,道聽途說了幾句閒話,就把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我家九郎頭上?”
林茹煙憋著一口火,紮針的時候就越來越重,恨不得一針就將拓跋瑄紮個對穿。
拓跋瑄知道這小娘子是下了狠手,如今他性命都在林茹煙的手中,他也不敢再得罪林茹煙。
屋中靜默下來。
外頭的聲響卻越發聽得清了。
風漸漸大起來,帶的河水一上一下地起伏著,激蕩起來的浪花拍打在船身上,發出叫人膽戰心驚的響動。
“夫人莫要驚慌,”柯離起身,“之前船老大已經將穿固定好了,我再出去看看。”
柯離去了不一會兒,就回來說,各家的船老大湊在一起商議了,將各家的船都固定在了一起,這樣船身搖晃得不會太厲害。
果不其然,一番操作之後,外頭狂風暴雨驟起,船身卻沒那麼搖晃了。
饒是如此,櫻桃還是覺得有些頭暈,各家也有女眷暈起船來。
這麼大的風雨,顯然不太適合再在岸上紮帳篷了,大家都移到了船中,因此,暈船的人倒是越來越多。
林茹煙收好銀針,囑咐芭蕉領著小花娘和辛夷,挨條船上送些熬好的暈船藥汁過去。
也有人派了自家的丫頭仆婦回送東西的。
此處人來人往的,拓跋瑄二兄弟就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裡了。
二人與林茹煙辭彆,拓跋瑄又問林茹煙接下來要往哪裡去。
林茹煙漠然地道:“我到哪裡去,與大皇子好像並沒有什麼乾係吧?難道大皇子想知道我的行蹤,好叫人暗中跟蹤我,然後把我綁了,借此來威脅我家九郎?”
拓跋瑄一怔,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揣測他。
“我在你心中就這麼不堪?”
林茹煙沒答話,但沉默更加印證了拓跋瑄的想法。
“哼,我雖然為人不太光明磊落,但也不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綁了一個大肚子婆娘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抿唇冷笑:“總比柳燼那廝好,專門挑了婦孺之人下手!他做總管太監那幾年,不知殺了多少妙齡少女!”
“你住嘴!”
林茹煙怒目相向:“我對你說過了,九郎的事情外人不知情,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