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包房裡的人臉色都很難看。
王家二兄弟說要下樓宰了這幫畜生,竟然敢拿那烏七八糟的人來和夫人相比。
林茹煙擺擺手:“都坐下吃飯吧,咱們明日一早就離開春風渡了,何苦把事情鬨大,招惹這些人呢?”
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聽著下頭的汙言穢語,心裡都不好受。
櫻桃就埋怨王會:“你早上哪兒乾嘛去了?剛剛明明跟在我們後頭,那群小孩圍上來的時候,你們怎麼不知道出手幫我們把小孩趕走?”
王會無話可說,臉上便訕訕的。
“好了好了,櫻桃你少說兩句,”林茹煙嗔了櫻桃一眼,“誰也不知道這群小孩子會忽然冒出來,不過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
話雖如此說,但林茹煙自己心裡頭也有些疙疙瘩瘩的,總覺得會出點什麼事。
“夫人,”芭蕉插嘴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我看那群小孩子穿得都很整齊乾淨,不像是乞兒,怎麼會圍著人跟人要錢呢?集市上這麼多人,也不隻是咱們從船上下來的,小孩們怎麼就專門圍著咱們呢?”
芭蕉心細,考慮得要比彆人周到一些。
她這麼一提點,林茹煙也覺得不對勁了。
王家二兄弟更是敏銳得察覺到這裡麵的貓膩。
王元將弟弟按在這兒,跟林茹煙打了一聲招呼,匆忙出去查這件事了。
眾人也都沒有了吃飯的心思,結了賬,將給陸庭萱帶的飯菜提了個食盒,匆忙出了酒樓。
酒樓對麵的點心鋪裡,一個麵相陰森的老頭問旁邊幾個婦人:“你們可都瞧仔細了?”
有個小婦人點點頭:“爹,就是她,肯定沒錯,咱們大晉能有幾個長得像她這般國色天香的美人啊,我當時聽著人都在驚呼,趕緊看了一眼,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那柳燼的娘子,林茹煙。”
另一個婦人也附和:“沒錯,我還認得她身邊那個高一點的丫頭,原先跟著她在宮中住著的,宮中舉行飛雲郡主臨彆夜宴那一次,我就看見了,這丫頭是林茹煙的心腹呢。”
老頭兒摸了摸胡子,冷哼道:“好一個柳燼啊,把我們這些人瞞得好苦啊,他就是為了能順利舉兵,才讓自己的婆娘假死,嘖嘖,瞧瞧,那婆娘肚子都這麼大了。”
他喃喃自語了一番,才吩咐手下的人:“你立馬快馬加鞭去京城,將此事告訴魏大人,我會沿途留下印記,你到時候領著人跟著我的印記來找我們就是了。”
“吩咐船工,注意他們坐的船,接下來就跟著他們,他們去哪兒,咱麼就去哪兒。”
立馬就有小廝飛奔到了春風渡口,告訴自家船工了。
渡口此時很安靜,大部分人都去鎮子上消遣了,留在渡口看船的幾乎都是船工和船娘們。
淳於寶慶也被留下來看家,拓跋二兄弟和秦嬤嬤倒是下船出去逛了。
她心裡很不甘心,既不甘心拓跋瑄逐漸疏遠她,又不甘心就這麼跟著拓跋瑄蹉跎。
如果能順利接近五皇子就好了。
秦嬤嬤留她下來,是叫她將拓跋兄弟的衣服洗一洗的。
淳於寶慶從來沒做過這樣的活計,手腳慢騰騰的,提著一桶臟衣服,路過辛夷的屋子,忽然聽到裡麵傳來了細微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