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作勳還得樂嗬嗬地應一聲,但他心裡麵卻最恨彆人喊他小魏大人。
因此,一離開京城,離開文遠公,魏作勳就不許彆人這麼喊他了。
偏生周檢非要喊這一聲小魏大人,魏作勳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你喊我什麼?”
周檢俯身團著胳膊,靠在了馬背上:“小魏大人,怎麼了?小魏大人是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周檢啊,前兒不久在京城的時候,小魏大人跟在文遠公身邊,還衝著我點頭哈腰的呢,怎麼一出了京城,小魏大人就把我給忘了?”
魏作勳怒氣上湧:“周檢,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周檢嗬嗬笑:“小魏大人惱了?先彆急著生氣啊,咱們把話給說清楚了,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要這亂臣賊子的婆娘聽你的話?還有,你怎麼私自帶著人跑北邊來了?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爹文遠公在吏部那裡給你報假說你得了重病,哎呦,這生了重病的人竟然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這裡,小魏大人,你是遇上了神醫了吧?”
魏作勳冷哼一聲,心說他生了重病忽然出現在這裡有什麼稀奇的,船上那個數月前喪生於一場大火的人都活生生地,還給一個太監生了孩子,這天下之事,瞬息萬變,誰又能說得準呢?
林茹煙已經聽出了一些門道。
魏家父子倆此番前來,是背著顏慎行行事的。
他們先前暗中支持陸庭煜,也是背著顏慎行,若說他們沒有自己的目的,打死林茹煙也不會相信的。
魏家就是牆頭草,隨風倒,兩邊都支持卻兩邊都留一手,單看哪一邊占了上風。
如果九郎沒有察覺當年之事有文遠公的手筆,魏家興許現在還隔岸觀火,表麵上對九郎和善,背地裡冷漠觀戰。
但九郎知道了文遠公當年之事,魏家便變了風向,轉而投向了顏慎行一邊。
現在可笑之事出現了,這魏家父子有了自己的心思,背著顏慎行養了私兵,恐怕也不太甘於人下。
既然如此,那林茹煙就不妨推波助瀾,幫著周檢認清楚魏作勳的嘴臉。
“魏大人!”
她朗聲笑著:“我真是沒想到啊,魏家也有這麼大的手筆,竟然能養得起這麼多私兵,這些年應當是花了不少錢吧?”
周檢臉色一變,隨即就眯著眼看向了魏作勳身後那黑壓壓的人群。
這些人一看便知訓練有素,絕非一朝一夕可成。
要暗中培養這樣一股勢力,豈是單單金錢就能達到的?
這魏家不知何時靠著聖上的恩寵養出了狼子野心,真是著實可惡!
林茹煙繼續添柴加火:“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家九郎曾經跟我說過,他當年在宮中處境堪憂,在宮外又孤立無援,若非文遠公和小魏大人伸出援手,我家九郎可能也無法起兵複仇,小魏大人,我替我家九郎多謝你,多謝文遠公和小魏大人仗義出手。”
說罷,她當真站起來,對著魏作勳遙遙一拜。
魏作勳臉色很不好看,這個婦人並不是空有其貌,沒想到竟然這般牙尖嘴利,著實不好對付。
“林茹煙,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