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保憨厚地笑了笑,提起舊茶壺晃了晃:“芭蕉姑娘,你這茶壺裡都沒有水,叫我吃什麼茶呢?”
“沒水你不會自己泡啊。”
“芭蕉。”
林茹煙輕聲喚住了芭蕉,這丫頭的脾氣見長,怎麼越來越像櫻桃了。
“去給丁大哥沏茶去。”
溫明還是個半大孩子,人比較安靜,他從懷中抽出了幾張紙,遞給了林茹煙:“夫人,這是屬下在城裡找到的,荊州府處處都是這個。”
林茹煙接過來一瞧,原來這紙上畫的是她和陸庭萱。
也不知道那姓魏的是從哪裡找的畫師,畫得還挺像。
不知為何,林茹煙忽然想到了那年秋獵,陸庭萱在獵場上揮毫潑墨,給她和張貴妃畫的美人圖。
這畫師功底不比陸庭萱差,隻是差些神韻,因此這畫上之人像則像矣,就是顯得很呆滯。
“區區幾張畫而已,讓他們貼去吧。”
林茹煙隨手一扔,她會易容術,幾張畫還困不住她。
“丁大哥,你回來的正好,你這次去可拿了銀子回來?”
丁四保一愣:“徐掌櫃倒是在宏盛源留了些銀子,隻不過不多,總共也就才一萬兩。”
林茹煙在心裡算了算,一萬兩救下一個張家村,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但這次拿了銀子,下次呢?
而且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來,勢必會引起上頭官府的注意。
拿錢消災,此事不妥。
她搖搖頭,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丁四保不明白林茹煙怎麼點頭又搖頭的,他把啟程一事提上了日程:“夫人,既然已經知道了公主殿下和小公子的下落,屬下想,咱們什麼時候也出發去大周?”
魏作勳奸賊未死,在荊州府境內大肆搜尋林茹煙和陸庭萱,如果不早點離開荊州府,丁四保怕魏作勳早晚找上門來。
“不急。”
院子大門忽然被人敲響:“陸大娘子在嗎?”
丁四保登時警惕起來。
林茹煙搖搖頭:“是張家村的村長,無事的。”
溫明去開了門,張遠誌一進門瞧見丁四保,登時就鬆了一口氣。
丁四保回來了,那就說明是取了銀子回來的,村子裡的人有救了。
芭蕉正好沏好了茶,林茹煙就請眾人坐下吃茶,邊吃邊說。
張遠誌將自己帶來的人介紹了一遍,就對丁四保抱了抱拳:“丁大爺,咱們都是滿朝黃土背朝天的小老百姓,一輩子沒做過惡事,今兒個遇到了難處,還請丁大爺高抬貴手,發發善心,幫幫我們吧。”
張遠誌想當然地認為,這個家是丁四保做主,所以進門來隻跟林茹煙點了點頭,便一直拉著丁四保說話。
他帶來的那幾個人見他開了頭,也紛紛向丁四保訴苦。
這個說村子裡死了幾個人,那個說村子裡丟了幾隻羊。
一句話眾人說,小小的院子頓時嘈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