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太監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看著稍長一些的太監笑著道:“奴才不敢耽擱娘娘的事兒,奴才隻是為了娘娘的安全著想,娘娘,冬日長夜寒冷,您還是回去早點歇著吧,免得吹了風,著了涼,鳳體有恙那就遭了。”
張貴妃已經看出來了,這倆小太監就是純心攔著她,不讓她去找皇上的。
“是金福海叫你們這麼做的?”
她轉頭要去找金福海,不料金福海聽到動靜已經出來了:“娘娘……”
“金福海,你來的正好,快管管你這兩個小徒弟,也不知道他們的規矩學到哪兒去了,竟然敢攔著本宮!真是找死!”
金福海怕得罪了張貴妃,點頭哈腰地媚笑了幾聲,又板著臉叱責兩個小太監。
“金公公這是何必呢?”
小太監掏出自己的腰牌在金福海跟前晃了晃:“金公公想活命嗎?認得這塊腰牌嗎?”
金福海的眼睛都直了,他怎麼能不認得呢?那明明就是龍鱗衛的腰牌!
龍鱗衛啊,是柳燼……啊,是前朝大秦的九皇子陸庭煜的人!
到了嘴邊的話,在金福海的舌尖打了個轉就被吞下去了。
他和柳燼認識十幾年,知道柳燼是個什麼性子,雖然為人陰狠,但說出去的話一定會做到。
“你們大人的意思是,能饒我一命?”
小太監點了點頭:“咱們留在宮中的人,都聽大駙馬和大公主的吩咐,大公主說了,隻要金公公明日幫忙看著貴妃娘娘,就能保金公公後半輩子安享太平。”
“金公公,您近身伺候皇上,最知道皇上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也應該知道簡郡王的命根子都沒了,六皇子也並非六皇子,簡郡王世子也是泰王的種兒,至於泰王世子麼……”
“他的生母之前是個宮女,跟過咱們大人,又據說是和泰王鬼混才有了小世子,那賤婦能跟泰王牽扯不清,就也能和彆人糾纏,後頭她還嫁給了鄉野村夫,那泰王世子到底是不是泰王的種兒,咱們也就說不清楚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顏慎行煉丹修仙,不理朝政,昏庸無度,暴虐無常,大晉現在已經是風雨飄搖了,就算遷都也撐不了多少日子了。
簡郡王沒命根子,做不來皇上,他兒子還是彆人的種兒,名不正言不順,也不能當皇上。
泰王身死,世子身世不堪,也說不清是不是泰王的種兒。
至於六皇子,那根本就是個假的啊。
大晉已經後繼無人了,跟著這樣的君王和朝廷,還有什麼出路?
沒看大公主和大駙馬都反了嘛,他這個老太監還死守著顏慎行做什麼?
金福海當機立斷,一口答應下來:“兩位小哥放心,我定然會將貴妃娘娘看仔細了,絕對不會叫娘娘有機會接近皇……接近顏慎行那老狗!”
“你這個老閹狗!”
張貴妃撲過去,衝著金福海就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皇上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麼待皇上!金福海,你難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金福海捂著流血了的唇角,無所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