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人都知道杜神醫會出宮采買藥材,因此每到杜神醫出來買藥材的時候,那些采藥人、藥販子、藥堂的掌櫃都在一家叫金月樓的茶館等著杜神醫呢,後日便又是杜神醫出宮的日子了。”
林茹煙眼睛一亮,看來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樣,想要見杜神醫並不難。
“那還等什麼?”陸庭萱也有些興奮,“阿赫,你現在就去找藥房多買一些藥材,等後日,咱們就裝作藥販子,混進金月樓去。”
“不可,”拓跋赫搖搖頭,“自從杜仲神醫的這個怪癖傳開之後,很多人都想著見見神醫,請神醫為自己看病,所以也選了你這個法子,不過,都被我家五弟給識破了。”
“老五這個人精怪著,一向很細心很謹慎,他怕出現濫竽充數之人,就對京城的藥材管得很嚴,我們如果從藥堂那裡買藥材,前腳買,後腳就能被人給盯上,如果陸夫人真的要去見杜神醫的話,我勸夫人還是自己采藥的好。”
“自己采藥?”
林茹煙吃了一驚:“隻剩下短短一天,即使現在出發去采藥,也采不到什麼好藥材,沒有好藥材,如何能進得去金月樓?”
拓跋赫微微一笑:“陸夫人有所不知,杜神醫這個人性子實在是太古怪了,他不大相信藥房和藥販子的藥,越是采藥人的藥,他反而越相信,為了賺賞錢,附近很多村子的人都去采藥了。”
“那就更糟糕了。”
林茹煙撇了撇嘴,苦笑道:“山就這麼大,藥就那麼多,采藥的人多了,這藥材就少了,我想自己去采藥的話,必定得去深山裡頭,除此之外,想要不引起拓跋垣的懷疑,我就得暫時離開二皇子這裡,另給自己按個身份。”
她看了看身邊的陸庭萱:“萱兒,這次你也得跟著我一道去,就咱們兩個人一起,你我二人都易容換裝,再叫二皇子給咱們安排個合適的身份,應當能混過去。”
拓跋赫道:“安排身份倒不是一件難事,不過,陸夫人,隻有你們二人去深山采藥的話,會不會不安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茹煙淡淡道,“二皇子放心,我們並會往遠了去,隻要能采到藥就行了。”
事不宜遲,拓跋赫當即就出去安排去了。
林茹煙這邊也忙活起來,她和陸庭萱二人都換了鄉下婦人的衣裳,又梳了婦人的發髻,換好之後,林茹煙又蘸著藥水,給自己和陸庭萱都化了妝。
一番裝扮下來,二人就完全是農婦的樣子了。
乃至於拓跋赫進門來都愣住了。
但他細看了一會兒,就很精準地找出了陸庭萱。
陸庭萱覺得很奇怪,連忙詢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拓跋赫做了個手捂唇的動作,笑道:“大抵姑娘們笑的時候都喜歡手捂唇,但你的動作和彆人不一樣,你是用手背輕輕地抵住雙唇。”
陸庭萱吃了一驚,而後就笑了:“你竟然觀察得這般仔細。”
林茹煙的視線落在了陸庭萱的笑容上,心裡微微有些異樣。
她也算是比較了解陸庭萱的了,但這大半年來,她總覺得陸庭萱好像變了,變得她都看不透了。
比方說剛才這一句話,聽著像是含羞帶怯地誇拓跋赫,但實際上,陸庭萱的眸底一片冰冷,一絲笑意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