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這才子時,廊下的積雪就有尺餘厚。
林茹煙瞥了積雪一眼,蹙了蹙眉,未央宮偏殿也不知道有沒有生火盆,這樣冷的天,拓跋瑄可千萬彆再染了風寒。
一個小太監打著傘闖入了廊下,一抖傘,那傘上的積雪撲簌簌往下落。
王德發訓斥了他一頓,又叫他去茶房裡歇著暖暖身子,這樣冷的天,不要到處亂跑。
小太監千恩萬謝地走了。
看來王德發也不算是個惡人。
林茹煙又盯著小太監留在雪地裡的一行腳印歎了口氣。
高嬤嬤帶著小長安已經在路上了吧?
這樣大的雪,也不知道他們路上好不好走,如今走到哪兒了,小長安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她……
一連串的問號攪亂了林茹煙的心,直到春興戳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闖進了拓跋垣的寢宮。
而此時的拓跋垣額角青筋暴起,雙眼赤紅如血,一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床沿,整個人的身子繃緊了,就好像一張拉滿了的弓。
春興嚇壞了:“九妹,五殿下他……”
林茹煙來不及回答春興的話,抓著春興的手上前,厲聲道:“春興,你看好了!”
她取出銀針,在火上烤了烤,然後在拓跋垣的百會穴上徐徐插入一針,又分彆在少澤、曲澤、尺澤三穴各自插了一針。
幾針過後,拓跋垣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春興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這就可以了?”
林茹煙搖搖頭:“這不過是今夜的開始,接下來才是考驗。”
按照原先說好的,王德發指揮著幾個小太監,將已經癱軟下來的拓跋垣給抬到了和合軒,放進了已經加了藥粉的湯池子中。
一入水,拓跋垣就好似被人千刀萬剮了一般,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那原本定在百會穴的銀針也被拓跋垣一把拔掉。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束縛,掙脫了銀針,在池子裡劇烈掙紮,幾個小太監都差點按不住他。
春興手一抖,方才端著的燭台就叮當落地。
“春興!”
林茹煙大聲嗬斥了一頓,才叫春興回過神來:“什麼?”
“你彆傻愣著了,快過來與我一起製住五殿下!”
林茹煙手中捏著一把銀針,往春興手裡一塞:“快點,按照我教你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