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興眼睛裡的光越來越亮了:“殿下說,他見我的第一眼就有些喜歡我,他說從來沒有人問他喜不喜歡,殿下說,從小到大,都是彆人把東西塞到他懷裡,不管他喜不喜歡,這些東西有的是彆人剩下的不要的,也有的是尚德夫人從彆人那裡搶來的,但他通通都不喜歡,而我,是第一個問他喜不喜歡的。”
林茹煙其實能理解拓跋垣。
因為帶著異族人血統,母親又是那樣一個不堪的身世,即使身後有強大的外家,拓跋垣從小到大活得也不是很開心。
外家瞧不起尚德夫人和拓跋垣,對拓跋垣好,隻是在利用拓跋垣罷了。
皇上也不喜歡拓跋垣,尚德夫人對這個日子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拓跋垣對尚德夫人來說,隻是在宮中占據高位的一個籌碼。
春興的出現,恰好是拓跋垣生命中的一束光吧。
林茹煙拍了拍春興的手:“你覺得開心就好,看到你過得好,我也真心為你高興。”
她垂眸掩蓋住了眼底的憂慮。
跟著拓跋垣,注定春興後半輩子不會太平。
如果將來有機會,能救春興一命,她一定會伸出援手的。
“不好了不好了!”
宮女氣喘籲籲地衝進了殿中:“尚德夫人忽然躺倒在地,渾身抽搐,那樣子,好似中了邪!”
春興“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去請太醫了沒?”
林茹煙按住了她:“不用請太醫,叫人把尚德夫人抬進和合軒去。”
春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九妹,你的意思是,尚德夫人也中毒了,現在正是毒發的時候?”
林茹煙點點頭:“可不是麼,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日了,隻是不知道尚德夫人何時發作,我估摸著,尚德夫人其實就是恰好這幾日發作,她想去魏廷椿那裡拿濁心散,卻發現魏廷椿被關進了建德宮,她進不去,就隻好到乾坤殿這裡來鬨騰五殿下了。”
“真是可恨!”
春興暗罵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罵魏廷椿,還是在罵尚德夫人。
尚德夫人很快就被抬進了和合軒。
她已經不抽搐了,但她蒼白著臉,渾身都在發抖,一見春興,她竟然撲了過來。
宮女們自然把她給拉住了。
尚德夫人掙紮著,大罵春興是狐狸精:“若不是你,我兒子為什麼要將飛雲郡主給關進建德宮?賤人!你快去把飛雲郡主給放出來!”
春興冷冷地道:“魏廷椿做了錯事,殿下才把她關起來的,是殿下下的令,我沒有權力放人。”
尚德夫人又罵道:“那就把我兒子喊出來!我這個做母妃的求求他,求他把飛雲郡主放出來!”
“哼,是魏廷椿讓你來大鬨乾坤殿的吧?”
尚德夫人一怔,隨即眼神躲躲閃閃地道:“沒……是本宮自己要來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夫人何必還要撒謊?夫人這幾日天天去建德宮探望魏廷椿,真的以為這些人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