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仰頭吃了下去,放下酒杯,才放下坐在對麵的林茹煙一直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為何不吃……這酒……”
春興扶著額頭,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疙瘩:“為什麼我的頭這麼暈?你……你在這酒裡放了什麼……”
一句話沒說完,春興已經暈過去了。
林茹煙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手一鬆,一個小紙包掉落在了桌麵上。
“對不住了春興,忘記告訴你了,我有個調皮的小姑子,她成天喜歡折騰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這東西就是她以前給我的。”
林茹煙把那小紙包揉成一團,扔進了一旁的火盆中:“身為醫者,我最不屑使用的就是迷藥,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用上這個東西。”
她吃力地將春興拖到了床榻上,又把吃醉酒了的小梅給扶上了床,把火盆挪到床前,給這主仆倆蓋上了被子。
外頭實在是太冷了,一個火盆根本就不夠用。
林茹煙索性就找出了炭,多生了幾個火盆,反正明日就要走了,留這麼多炭火也沒什麼用。
今日是除夕夜,按照規矩是得守歲的。
不知為何,林茹煙就想起了去年的除夕夜,那會兒她還和九郎依偎在一起,短短一年時間,一家三口卻要分隔三地,不通音訊。
不知大秦的月與大周的月是否是同一輪月,也不知道九郎此時是否也在守歲,長安又是否在想娘。
再堅持幾日,再等等,長安啊,娘一定會找到你,帶著你回到大秦,與你爹相聚,從此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這一夜格外漫長,林茹煙一晚上沒睡,看天快亮了,才把小梅叫了起來。
小梅發現自己就和春興睡在一個被窩裡,嚇了一大跳,趕緊滾下了床。
“小梅,我要回去伺候皇後娘娘了,春興就交給你了。”
林茹煙指了指桌子上沒動過的菜:“這些菜也足夠你今日吃的了,昨夜你睡著之後,我和春興談過了,春興始終不願意走……”
“這怎麼行!”小梅咋咋呼呼地叫起來,“她是沒轉過勁兒來,現在外頭的人還在忙著先皇的事兒,沒空想到我們,等忙過這一陣兒,再想起我們,良媛肯定活不長久了。”
“所以,我們要幫春興。”
林茹煙握住了小梅的肩膀,安撫她,叫她冷靜下來。
“我給春興下了藥,她今天都醒不過來,你要做的就是看著她,然後把金銀細軟收拾一下,夜裡我來接你們,記住,去找兩套小太監的衣裳換上,這樣方便出門。”
林茹煙也不知道那迷藥能堅持多長時間,想了想,還是給春興又紮了一針,這一針管保春興都睡到明日早上了。
再三囑咐了小梅幾句,林茹煙才回了淳於皇後宮裡。
淳於皇後的心腹六紅一見她,就滿是埋怨:“你昨兒個去了何處?娘娘一直在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