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響在寂靜的房間裡迅速散播,牆壁上染上一抹鮮紅,因為沒有力氣所以傷得不重,隻是破皮擦傷。
溫半錦再一次倒在地上,眼皮耷拉,想睡又怕下一秒就醒不來,強撐著灌鉛的眼皮看著門,迷迷糊糊間看到門開了,許成言笑著走進來,對她伸過手。
下一秒,許成言變成惡魔,露出獠牙,嘴巴裂開到耳朵,眼睛充滿嗜血的紅,舉起另外一隻手裡燒的通紅的鐵塊,摁住她的手燙了上去,手掌直接燙去一塊肉。
“溫半錦賤人!”聲音卻是程可欣。
溫半錦猛然驚醒,又是夢,都說夢直接反映心裡的美好與恐懼,而她的恐懼與美好全部來源於一個人。
她擰著眉,臉色蒼白如紙,唇瓣藕青,額頭上一層層冷汗,腦子裡無數根腦神經像是擰在一起,撞牆留下的傷口讓她眼前發虛。
看到桌上的杯子,溫半錦想到個辦法,忘記疼痛的辦法就是更疼。
抓起杯子往地上狠摔,滿地的碎玻璃像極了她現在的心,溫半錦抓起離她最近的一塊握在手裡,閉上眼咬緊後槽牙。
手發力,鮮血順著手掌紋路流出來滴到地毯上,雪白的地毯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她悶哼一聲,死死咬緊下唇,咬出血還是不放,喉嚨裡湧出一股腥甜,她咽了口唾沫,連帶把腥甜也咽了下去。
腦子的痛漸漸被手掌裡的痛取代,覺得腦袋沒那麼疼了她才慢慢的鬆開玻璃,躺在手上麵的玻璃被血染得通紅,過於用力都可以看到裡麵的白骨。
但隻要一鬆開玻璃,腦子又開始傳來痛感,溫半錦不得已再撿起一塊玻璃,握在另外一隻手裡。
“啊……”溫半錦忍不住喊了出來,鮮血染紅了兩隻手,癌細胞卻是有了獨立思想,腦子裡的神經隨著疼痛擰的越緊了。
玻璃一塊不夠那就兩塊,兩塊不夠就三塊、四塊,更多……
兩隻手裡已經不知道抓了多少玻璃,有些碎小的玻璃掉進了傷口裡插在了骨頭上,再狠點就真的要斷筋骨了。
喉嚨裡腥甜的感覺終於壓製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花被大花瞬間吞沒。
“許成言……我真的……好恨你……”聲音像是被空氣擠壓出來的,虛到馬上就會被一陣風帶走。
溫半錦體力不支倒了下去,眼睛闔著,睫毛還在打顫。
許成言,要是有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見你,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