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裡,恩特先生看來有些疲憊,頭發也比之前白了不少,麵對數台攝影機和記者的毒舌追問,都是選擇沉默不言,低著頭往前麵走。
攝影機不斷聚攏在恩特先生四周,溫半錦看到,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眼睛,無論怎樣都是情緒觸不及眼底,那雙眸子就像是無底的漩渦,牢牢的黏著溫半錦。
前麵攝像機,後麵麥克風,見路都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恩特先生知道此時不說點什麼肯定是走不了的。
下秒,就揚起那最標準的假臉微笑,隨手接過一個記著遞過來的麥克風,侃侃而談,“對於這件事就像是大家所看的那樣,那就是真相,而我本人,對於我的孩子也是表示十分的惋惜和憤怒。”
“我孩子傷害的那些人,在這裡我替他說一句抱歉,對不起。”說著,恩特先生就對著攝影機鞠了個躬,然後又接著道,“同時我的孩子也為此事付出的沉重的代價,希望大家可以諒解。”
突然,一個記者問道,“之前您還在宣布過您的兒子會結婚,現在新娘身在何處呢?聽說新娘當時並沒有出現在婚禮現場是嗎?”
恩特先生轉過身,看著剛才提問的記者,回答道,“是的,目前新娘已經被我們安全的送了回去,這個大家可以不用擔心,至於為什麼新娘沒有出現在婚禮現場,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做出回答,謝謝。”
說完,恩特先生就把麥克風還給了記者,趕來的保安為恩特先生推出一條道路,坐上車,才得以離開。
之後,溫半錦又看到江雲公司被新人接管,杜醫生因為使用安樂死在人身上、沒有給病人做出治療、讓病人失去最佳治療時間而被捕入獄。
電視裡的聲音還在放,溫半錦的思緒卻已經不知飄向了何方,她還記得那在甲板上,江雲對她笑著講出的那個故事。
那個時候就說過,他親眼見過母親倒在麵前,所以覺得死亡並不可怕,還說過這個家裡,連條狗都不如,根本就嘗不到一點關於人的溫暖。
多可悲啊,即使已經死亡。
“阿錦,怎麼了?”辦完出院手續的霍時清走進來,看到在流淚的溫半錦。
嘗到鹹澀,才意識原來已經哭過——為江雲哭過,胡亂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溫半錦帶出個些許難看的笑,逞強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