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眸子微眯，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老婆子乏了，要去睡會兒。”
沈青霜眼前一亮，連忙上前就要扶，卻被老夫人異常靈敏的躲開了。
“你在這兒伺候相爺，跟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麼好玩的？”
之前沈青霜在府裡地位尷尬，來曆又說不上來清白，老夫人隻當相府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就算是知道沈青霜被人為難，也沒有往心裡去。
可是這幾日相處下來，卻發現是個難得的孩子，話不多，勝在心細，與她相處處處按照規矩來。
難得的是，對她這個老太婆，是帶了幾分真心的，且不是要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東西。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思及此，老夫人扶著大丫鬟的手，施施然的離開了。
眼看著老夫人的身影消失，沈青霜麵上擠出一抹笑來，看向顧涵。
“相爺，您可還有吩咐？”
要是沒事兒的話就走吧。
顧涵看他這樣避之不及的模樣，心裡忽然有些煩悶。
“老夫人讓你伺候我，難道你還想先走？”
沈青霜眼皮跳了跳，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不……自然是一切聽憑相爺吩咐。”
顧涵涼涼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又見沈青霜站在原地磨磨蹭蹭的不敢動，頓時越發不悅。
“還不跟過來？”
“是。”
沈青霜深吸一口氣，跟在顧涵身後兩步遠，十分循規蹈矩，不敢有一絲逾越。
顧涵眉頭微斂，不找痕跡的放緩了腳步。
兩人一路無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花園。
冬日蕭索，花園裡卻有一棵梅樹傲然挺立，鵝黃的花瓣上麵積著一層薄雪，梅香帶著雪的冷意，越發沁人心脾。
一樹梅花後，卻是假山，假山上麵有個賞梅亭，此刻，四方簾子放下，裡頭更是暖意濃濃。
“相爺平日也不知在乾什麼，好像都想不起來咱們姐妹似的。”
賀小娘長長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手上的柑橘，清新的橙子氣息彌漫在整個亭子裡。
“相爺政務繁忙，又是年關，來後院少些也是有的。”
白小娘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看向賀小娘，“以後這樣的話，妹妹還是彆說了，免得讓人笑話。”
賀小娘呼吸一滯，卻低下頭來訕訕的不敢講話。
白小娘的出身可比她好了許多，平日裡，就連趙姑娘也避免交惡，自然犯不上跟他犯這些口舌爭執。
兩人正說著話，鵲見平日裡，最愛插科打混的周小娘站在亭子欄杆邊，怔怔的看著下麵。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賀小娘走到旁邊一看，頓時沒了聲息。
沈青霜這個小賤蹄子什麼時候又勾搭上了相爺？
白小娘眉頭微皺，心裡也湧起了一股子鬱悶。
她剛才說的豁達，可是這麼天寒地凍的往外跑，實際上也是存了一份偶遇相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