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站在原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輕笑一聲，換了個方向，重回宴席。
這一場壽宴，沈青霜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了，而對於賀小娘來說，考驗卻剛剛開始。
壽宴第二日一早，賀小娘早早的就去了壽安居，卸下了濃密的釵環，一張臉浮腫蒼白，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
不知等了多久，老夫人身邊的陳嬤嬤方才出來，“賀小娘如今是金貴了，沈小娘都來了這麼久了，你才來，想來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裡了。”
賀小娘在心裡一陣陣叫苦，沈青霜昨晚宴會過後，送老夫人回房就沒在自己院子裡了，他今日起了個大早，天不亮就等著，卻不想還是吃了一頓排頭。
“還請老夫人恕罪。”
賀小娘動了動僵直酸軟的腿，顫顫巍巍的行了一禮。
“行了，進來吧。”
陳嬤嬤看也不看她，轉身就往正屋裡走。
“來你吃吃這個，這段日子累了正該好好補補。”
剛一進去，就看到沈青霜坐在老夫人身旁，二人有說有笑的共進早膳，看起來仿佛像是親爺孫一般。
賀小娘跪地行禮，然而，老夫人卻像是沒有瞧見一樣，隻跟著一旁的沈青霜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賀小娘隻覺得腿像針紮一樣疼，忍不住晃了晃身子，老夫人這才看了過來。
“連跪都跪不住，怪不得昨日那麼沒有規矩，看來賀小娘是把往日在老婆子身邊學到的東西全還回來了。”
賀小娘被老夫人冷澄澄的看著，終於忍不住開口。
“還請老夫人恕罪，昨日我在宴席上也不過是無心之失，隻是看著沈妹妹，仿佛沒有給老夫人準備賀禮，我以為他是想獻舞一曲，這才貿貿然替沈妹妹說出口了。”
“叮呤……”
老夫人放下筷子，沉聲道：“你也知道你是貿貿然開口！昨日，若非涵哥兒不知道多少人得看咱們府上的笑話！”
訓斥了賀小娘，一轉頭就看到沈青霜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
“你也是，就算是個泥人兒捏的也該有幾分土性！彆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還這副鵪鶉模樣！你是真想氣死我！”
沈青霜正想在旁邊看好戲呢，卻不想這把火傾刻間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他不還擊也是為了內宅安定，難道老婦人想要內宅裡吵吵嚷嚷，爭執不休嗎？
“老夫人……賀小娘說不定當真是無心之舉呢，昨日有相爺在……也沒什麼事兒。”
還是先把老夫人哄好了再說，免得生著氣，身子受不住。
卻不想老夫人笑了幾聲，卻像是被氣笑的。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菩薩心腸，倒顯得我這個老婆子多事兒了？昨日是有涵哥兒在，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你又怎麼辦？！”
賀小娘在一邊聽的驚心動魄，什麼時候老夫人竟然會這麼為侍妾考慮了？
沈青霜到底給老夫人灌了什麼迷魂藥！
“賀小娘，昨日之事念在你沒有鑄成大錯，老身且饒你一次。你自己去祠堂，每日跪兩個時辰，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賀小娘背上出了一層冷汗，連忙謝過，這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