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霜無端感受到了一陣火氣，懵懂的看向顧涵，餘光撇見顧斯又要往他這邊走，頓時快步跟在顧涵身後。
顧涵這才覺得心氣兒順了些，暗含警告的看了一眼顧斯，淡聲開口：“當日你說你想要做官，我就為你請了夫子，走科舉之路是做官最為妥帖之道，然而，夫子跟我說，這些日子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是為何？”
不過是一個半路突然竄出來的堂兄，以為有了幾分地位，就能夠在他麵前呼來喝去了嗎？
顧斯心裡也不痛快，前幾日，他在花園裡碰到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兒，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市井之言，那美人竟然就一口一個混蛋。
不過一個侍妾而已，竟然也敢把他不放在眼裡！
“大哥，你可真是為難我了，這半道出家讀書有什麼好的？你現在位高權重的，肯定能夠保得弟弟一世榮華富貴啊。”
顧斯輕描淡寫的拍了拍袖子，又看向躲在顧涵身後的周小娘，這不就是那一日罵他的嗎？
“再說了，夫子那張老臉皮都能扒拉到地上了，哪裡有你背後的這位小美人兒好看呢？不止好看，說話也好聽，前幾日，在花園與我偶遇，打扮的那叫一個好。”
周小娘聽了這番顛倒黑白的話，隻覺得眼裡一陣陣發黑，連忙上前兩步：“我沒有……相爺……妾身從來都沒有做出逾越之事……”
那一日，在花園的事兒，顧涵早就從周管家那邊知道了始末，然而這會兒看著顧斯這般模樣，還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人生在世，大丈夫自當安身立命，你若是再這樣荒廢下去，豈不是愧對顧家族人？”
顧斯生平最煩彆人說教，此刻擰著眉頭，很是不耐煩，“行行行，我明白了，進去吧，吃飯！”
顧涵看他這般模樣，神色微冷，轉念一想，又覺得他荒廢數年，一時拿不起來也是常事兒，這才壓下怒氣。
等到了正堂，老夫人早早的就坐在上首，她對這個重新找回來的顧家人並沒有印象，但是也不妨礙做出親近模樣。
“這就是斯哥兒吧，快來快來，坐在我旁邊，這麼多年在外麵可真是受苦了，現在回家了，那就好好歇息吧，你那個哥哥彆看他整日裡板著一張臉，實際上心地再好不過。”
顧斯看著眼前這位老態龍鐘的婆子，隻覺得諷刺，他有些幼時的記憶，斷斷續續的，隻不過這婆子在小時候，好像隻是一個奶娘。
什麼時候一個奶娘也能夠騎在他頭上說話了？
“大哥的心地確實好，隻是一個奶娘而已，竟然就給了老夫人的尊位，榮養至今，若是我，我可是萬萬做不到的。”
老夫人臉色一僵，這話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其他的人此刻也不敢出聲，諾大的正堂鴉雀無聲。
“弟弟，這麼多年，你流浪在外為兄原本甚是心疼，但如今看來，也需得重新學學禮義廉恥了。”
顧涵冷聲開口，向著老夫人的方向恭敬一拜，“古人雲，不生而養，無以為報，老夫人養育我多年，和該榮養。”
見顧斯臉色確實不好，又緩和了語氣：“你剛剛回家，自然不懂這些，日後我會讓夫子教授，開宴吧。”
顧涵坐到老夫人身邊，陪著用膳，顧斯你看到這般母慈子孝的場景，頓時嗤笑一聲，扭過頭去。
家宴開啟，這事兒就當作一個小插曲，一般過去了，隻是諸位侍妾在心裡都對這位新來的堂少爺有了評估。
一個看不清形勢的街溜子，在這府中也不知道能呆到多久。
酒過三巡，絲竹漸起，在場的人也都放開了，沒了之前的拘謹。
“再去給我拿一壺來！”